第14(1 / 3)
赵怀安认真地思考了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好,那你站在门外不许进来,我这就去喊我娘。”说完他转身跑了进去,到了后厨,他耍了个心眼,只对他娘说了句:“娘,外面有人找您!”何春桃也没细想,洗了洗手,便从厨房走了出去,直到来到外厅,才看到门外之人竟是谢霁庭。他笑容清煦,目光温润地看着她,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么发生过,只是简单的故人重逢。她心头一跳,连忙板起脸走过去要把门关上。他却伸手抵住门,近乎请求道:“何掌柜,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容我进去一谈?”这个点了,很快晚上的食客便要陆陆续续过来了,她若不答应他,他在此纠缠,她晚上的生意都没法做,只好开了门放他进来。两人隔桌坐下后,何春桃不耐烦道:“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我做生意!”谢霁庭迟疑了下,开口道:“我急需一笔银子,不知何掌柜能否借我二十两银子?”何春桃听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竟然敢来跟我借银子?还一借就是二十两?我凭什么借给你?凭你脸盘大还是凭你脸皮厚?滚滚滚,趁老娘没发飙,赶紧滚出去!你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去找对面红尘酒馆的李掌柜,那可是个大财主,你要是能讨她欢心,她手里随便漏个仨瓜俩枣,都够你吃一阵的了。”谢霁庭预想过她的反应,猜到她会生气,会骂他,会赶他走,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让他去找对面的李掌柜,以此来羞辱他。他本该立即起身离开,但他没有走,而是厚着脸皮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该来找你。但,馨如她生病了,情况很凶险,陈老大夫说,需要贵重药材才能根治,要买药,至少需要二十两。”何春桃愣了下,馨如?三小姐?她不是应该没入教坊司了么?怎么会来了这儿?难道,那日他背上背的那个半大少年,就是谢馨如?“何掌柜,你能否看在馨如她曾经救过你的份上,借我这笔银子。我保证,以后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谢霁庭知道自己这么挟恩图报很无耻,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何春桃心下一惊,难道他知道当年谢鹏锐轻薄她的事了?谢霁庭见她没说话,以为她不知道馨如救过她,便解释道:“当年,你被杖打,是馨如跑来求我去救你的。”这句话说出来,他的头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因为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和母亲对不起她,害得她差点丢了半条命。可时隔四年,他却坐在这里,要求她‘报恩’?何其无耻,何其下作?何春桃恍然,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难怪当年他会赶过来制止他娘杖责她,却又要把她发卖出府,原来是受三小姐所求。呵,何春桃心下冷笑,所幸她早就看清了他的伪善狠毒本质,这会儿知道了这件事,才不至于心伤。 不过,她何春桃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跟谢霁庭之间有再多仇怨,也与三小姐对她的恩德无关。若没有三小姐相求,谢霁庭就不会及时赶过来,那她真的会被活活打死。再加上谢鹏锐轻薄她那次,三小姐也算救过她两次了。三小姐病情凶险,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只是,二十两银子确实不是小数目。她刚来雁归镇三个月,食肆的生意也才走上正轨没多久,小安每日都吃着药,她手里也并不富余。虽然这二十两,她咬咬牙也能拿出来,但这并不代表,她要轻易地拿出来。于是,她开口问:“利息,你打算怎么算?”谢霁庭本以为她沉默那么久是不肯借了,听了这话,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出惊喜,连忙道:“利息随你定。”“当真?”何春桃问。“无论多高,我都答应。”谢霁庭点头道。何春桃于是起身到柜台后,拿笔写了一张借条,按好手印后拿到桌子上让他也按个手印。谢霁庭扫了眼借条,见借条上写着:“今何春桃借予谢霁庭白银二十两,约定半年后归还白银五十两。若逾期不还,则每过一月,加还十两。”短短一张借条,便有许多错别字。但,最重要的是,这利息,比寻常高利贷还要高上许多。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比起欠别人高利贷,他更愿意欠她的。半年时间还算充裕,他会想到法子挣钱还给她的。何春桃见他手印按得清晰,便满意地将借条收了起来。回到后院取了二十两银子,又到厨房装了一罐鸡汤,一起拿到前厅交给谢霁庭,嘱咐道:“银子你尽快拿去医馆买药,别弄丢了。还有这鸡汤,你拿回去给三小姐补补身体。”谢霁庭点头应下,又诚恳地道了谢,转身准备离开。何春桃见他背影瘦骨嶙峋的,走路都有些飘忽,想到他今天忙活一天可能都没吃饭,怕他半道昏在路上,便叫住他,又回后厨端了一大碗米饭和一碟切成片的白肉出来。“吃吧,你要是累倒了,不但三小姐没人照顾,我的银子也没人还了。”何春桃淡声道。谢霁庭只好重新坐下了,只是,他从不吃看得见的肉,从前是她想法子把肉藏在菜里给他吃,后来她走了以后,新来的厨子也是一样的做法。至于抄家流放后,他也没有机会再吃肉了。上次三妹煮的鱼汤,他也只喝了两碗汤。眼前的白肉肥瘦相间,油光闪亮,还冒着热气,一看便是刚从锅里捞出来的。他只看着便有些反胃,但,这是她的一片好意,他不能拒绝。于是,他强忍着恶心,每吃一片肉,就塞一大口饭,想将肉的腥气压下去。这白肉,本是何春桃预备做蒜泥白肉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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