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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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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只拿了白肉没调酱料,一来是想看看他如今流放至此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娇贵只吃藏起来的肉;二来是想故意羞辱他,好稍稍发泄下自己心里的恨意。但看他这副边吃边强忍吐意的模样,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当即制止道:“吃不下就别吃了。等着!”说完,她转身回了后厨,飞快地用蒜泥、盐、酱油、糖、醋等调了一碟酱料,拿出来放到桌上,说:“蘸点酱料吃试试。”谢霁庭依言照做,他夹起一片薄薄的白肉放到碟中沾满酱料,再放进口中,一瞬间,他眼中充满惊奇,一样的肉,只是蘸了一下酱料,竟然就从难以下咽变成了惊人的美味!非但没有腥味儿了,还有一股浓郁的香味,咸辣鲜香之余,又略有回甘,让人食欲大振。于是,他很快将一碟肉都蘸了酱料吃了,一大碗米饭也都吃完了。

吃完,他再次道了谢,带着银子和鸡汤离开。何春桃看着他吃剩的空盘,心想:他从前那臭毛病,果然就是个富贵病!现在沦落成流人,还不是和寻常人一样,吃肉吃得极香。傍晚,送走最后一波食客后,何春桃让巧秀帮忙照看下小安,自己则挎着个篮子往双坪村去了。篮子里装了些补品,还有些谢馨如幼时喜欢吃的蜜饯糕点之类,她去双坪村自然也是为了去看望谢馨如。之前她不知道谢馨如流放至此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谢馨如又重病在身,她自然得去看望一下,不然她自己良心上都过不去。到了双坪村,一路打听,终于来到谢家兄妹的住处,竟是山脚下的几间草屋。她站在篱笆外朝里喊了两声,很快,谢霁庭匆匆忙忙从厨房出来了,脸上还沾了些烟灰,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只快步过来打开篱笆门,笑着将她迎了进去。何春桃跟着他进了左边侧屋,见谢馨如一脸病容地昏睡在床上,巴掌大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显然是病得不轻。又见她虽然跟小时候长得有些变了,但依旧还是能看出些幼时的影子。便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站在她身后的谢霁庭闻言看了看她的侧脸,心想:她又何尝不是,四年不见,变了许多。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今日借了银子,还会过来探望,因而很是惊喜。虽然他心里清楚,她来这儿只是来看望馨如的。但,只要他和她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他心里也是高兴的。何春桃伸手探了探谢馨如的额头,见还有些热,便问谢霁庭:“陈老大夫来看过了吗?怎么说?”“看过了,也施了针,开了药,说要每日服药,再辅以针灸治疗,才能根治。药我那会儿买回来,已经煎上了,应该快熬好了,等馨如待会儿醒来,我就端来给她喝。”谢霁庭答。何春桃点了点头,谢馨如才流放过来没几日,便病成这样,多半还是流放的路上吃了许多苦。论理,罪臣女眷应当没入教坊司的,谢霁庭却让她女扮男装随他一起流放过来,想必没少打点花费,难怪现下困顿至此。他虽然伪善狠毒,对他这个妹妹倒还算爱护。不然,一个女孩子,落到教坊司那种地方,当真是生死不如。为了给谢馨如治病,他今日甚至不惜来向她低头借银子,对他这样自尊大过一切的文人贵公子,已是难得了。毕竟这世道,多的是为了换一口吃的就卖妻卖女的,寻常人家的女子,若生了重病,多半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银钱治病买药的,能不能活,都是听天由命。 正在心下感慨着,就见谢馨如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一看到她,眼睛里先是惊讶和不敢置信,随即是满眼惊喜和感动。“春桃姐姐,你来看我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谢馨如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出被褥,想要摸一摸,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何春桃没想到谢馨如还记得她,还张口便管她叫姐姐。她连忙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道:“是我,听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多了。我听大哥说了,是你借了他银子,他才有钱给我买药。谢谢你春桃姐,我还以为,还以为……”谢霁庭见她二人聊着天,便默默退了出去,去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何春桃见谢馨如话说到一半,便问:“还以为什么?”“还以为,还以为春桃姐你讨厌谢家,连带着也一起讨厌我了呢。”谢馨如有些委屈道。何春桃怔了下,连忙安抚道:“都大姑娘了,说话怎么还这么孩子气?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要是早知道你也流放过来了,一定早就过来看你了。你也是,既然知道我在镇上,怎么没去镇上找我?”“我是怕,怕你会像赶我二哥一样把我也赶出去。”谢馨如小声答。“你二哥那是活该!你就不一样了,只要你去,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你。”何春桃好笑道。谢馨如一时感动得流了泪:“那等我病好后,一定常去找你。春桃姐姐,你是不知道,自从谢家出了事,所有的人,就都变了,只有春桃姐你,还对我这么好!”何春桃默了下,问:“谢家,怎么就突然出事了?”谢馨如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夜之间,一切就都变了。爹爹死在了狱里,母亲也随之而去,姑母和四表哥也都死了。谢家如今,只剩我们兄妹三人了。”虽然何春桃对当年不听解释就下令杖责她的国公夫人心有怨恨,但听说她死了,心里却并没有十分畅快的感觉。大抵是这种家破人亡的惨事,听了总会让人心有戚戚吧。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师父当年被国公夫人送回了昌州老宅,有儿孙在身边奉养,应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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