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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过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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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语已经醒了好一阵子,但她只是蜷缩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周遭闹烘烘的,起先是一个男生拼命地道着歉,接着是校医的劝解话语,一句句鑽进她的耳朵里,让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直到一抹熟悉的嗓音掠起,她才抬起头,二话不说地扑入那道嗓音主人的怀里,眼泪又如关不紧的水龙头般,不受控制地往下直流。「唉,你可算来了!」校医一见到李重玖,大大松了口气,虽说她是这所学校最了解李诗语病情的人,却仍是远远不及亲弟弟还要来的具有安抚力。李重玖皱起眉,今年十五岁的他,看起来还带着少年的青涩,但眉宇间的英气却衬得这张脸更为俊逸与成熟。「姊姊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这是怎么回事?」「听说是有个小伙子要还她书,可是追急了,吓到了她。」校医无奈地回。李重玖温柔地拍着李诗语的背,却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神色凛然。校医见状,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个姊控,有些受不了地敲了敲他的头,「别想太多,小伙子也不是故意的,看,还特地把书送过来,一个劲地对诗语道歉呢。」李重玖敛下了眉眼,没说话。就在校医又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门口突然又传来敲门声。接着进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人脸上虽然带着焦虑的神色,却还是温文有礼地朝校医点头示意。「你好,吴校医。」「李教授、李太太。」李母快步地走到床边,轻声地问:「诗诗,你好点了吗?」李诗语看着父母亲极力想隐藏的焦虑神色,低下头,声音细弱如蚊地道:「我没事了。」见状,李母瞄了眼李父,李父抬了抬眼镜,温和的眼里带着些许的愧咎,「诗诗,明天刚好是週末,你接下来有活动吗?如果没的话,要不回家一趟?」深吸了口气,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李诗语看向李重玖,又望向自己的父母,最后点了点头。因此,在谢过校医后,李母领着李重玖到高中部向老师请假并拿行李,李父则是带着李诗语回宿舍整理要带回家的东西。「诗诗,我很抱……」「爸,我没事的。」李诗语小声地打断了李父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样的场景与对话在她每次又陷入症状后,总是会一再上演,可李诗语从来就不认为是父亲的错。「可是诗诗,你……」「爸,我总是要学着自己独立,前一年我都好好过来没事了,我相信接下来也可以的。」李诗语又再度打断父亲的劝说,想起今天的状况,还是忍不住直打颤,儘管她也知道不是那个男同学的错,而对方也很诚恳地道歉了,却还是克制不了不断涌出的恐惧。李父见状,叹了口气,「你一直以来都很独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与你妈才会不顾外婆的反对,同意让你来住宿。」李诗语垂下了头,没有直视父亲的目光。「可这事就算是第一次发生,但你还是没有办法好好交朋友,对吧?」李父面露担忧地问,又儘管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口吻,让李诗语更加抬不起头来。「我们从不强迫你,是因为希望你能快乐。」李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并不想你硬逼着自己成长,成长的代价从不简单,也非一蹴可几,同时,我相信你也明白揠苗助长的道理,嗯?」李诗语抿着唇,既无法反驳也不想附和,只能选择沉默。「总之,你也知道,依家里的经济状况来说,就算是负担你与弟弟往后的人生也不是问题。」李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可我和你母亲还是一样,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是,凡事三思而后行,好吗?」李诗语又只能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李父也贴心地不再开口。在回家的路上,李诗语满脑子都是父亲的话。童年发生的惨剧,让家里的所有人都把她当陶瓷娃娃来看待,简直可以说是保护过度,李诗语从不愿如此,可现实是,她自己也逃脱不了那如影随形的阴影。心理医师看了、药也吃了,李诗语极力地配合治疗,却依旧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也就无法坦然地与家人之外的人接触,更别说是好好相处。可李诗语不愿放弃,所以在心理医师的鼓励之下,她向父母亲要求结束在家中的自学,以实力考上了这所菁英大学。第一年因为病情的关係,学校同意让她以通勤的方式就学,虽说很大程度上让她减缓了与人接触的紧张情绪,却也因此与班上的同学產生了隔阂。先不说李诗语本就不知该如何与人交流,学校当初强调寄宿的重要性便是希望学生们能有更多的交流,而每天一下课就回家,无法参与系上、班上的活动不说,连同堂分组都不像其他同学能自如地约出来讨论,只有靠通讯软体她才能不那么紧张,但她又不善表达,时常是一句话都没说便已结束讨论。久而久之,李诗语与班上同学的距离越来越远,又加以她时常一人行动、总是低着头走路以及下意识地躲避交谈者目光,才会被冠上了「阴沉女」这个绰号。更让李诗语感到糟糕的是,她虽然觉得挫败,却又很是庆幸,因为她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做自己的事。可如此一来,又与在家中自学有什么不一样?李诗语找不到答案,因此在大二时,便在父母又是惊讶、又是担忧,却选择尊重她的同意下,进入了学校宿舍。只可惜,情况并没有改善,因为李诗语依旧是躲在自己壳里,甚少与他人接触,才导致了今天的事件发生。李诗语很是难受,她觉得自己陷入了泥沼里,别人拼命地想救她,效果不彰;她也想自救,却无能为力。回到家中,李诗语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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