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过往(2 / 3)
离家人们担忧的目光,浑浑噩噩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头埋在棉被里,无声地啜泣。李诗语觉得似乎又回到那段不堪回首时光,父母亲的自我怪罪压得她喘不过气,只有弟弟懵懂却又真切的担忧带给她一丝喘息空间。只可惜,等弟弟拼凑完真相后,也同样地深陷自责的情绪之中。李诗语总想,如果在当时,那男人对她的施暴能再重一点、重到她……或许家人会很痛苦,可是时间总是会冲淡一切的不是吗?现在,就是因为她存在这里,造成家人们的负担──是啊,家中经济从不是问题,可精神上的折磨却从不亚于生理上的伤害!李诗语泪流得更兇,她将自己抱得更紧,只觉得越来越冷。恍惚间,李诗语又听到了那道嗓音。轻轻的、柔柔的,不是鼓励的话语,只是平稳地陈述现在的处境,却反而更让她感到心安。「你很安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只要抬头,你就能看见阳光。」是啊,她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她,只要抬头──李诗语猛然抬头,午后残阳倏地映入眼帘,让她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但同时感到一股说不出口的暖意。那是谁?李诗语迷茫地想,却一点也没有印象。当时她的情绪太过激动,一看到还有两个男生走了过来,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所以根本没看清那两人是谁。事实上,就连第一位,那个叫严一飞的男生,她也丝毫想不起对方的长相。但那句话,大概是因为太过平铺直述却又强而有力,所以让她印象深刻,不自觉地便记住了。李诗语想,她该找机会向那名叫严一飞的同学说声抱歉,以及谢谢后来那两位同学找校护来送她去保健室,可对方都是男生……李诗语嚥了嚥口水,正有些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吓了她一跳,赶忙回应:「谁?」「语,是我,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李重玖的声音,语气里带了些犹豫,似乎也是怕打扰到她。
「咳咳,等我一下。」李诗语从床上坐起,用湿纸巾擦拭脸庞,稍稍整理仪容,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后,才道:「进来吧。」李重玖慢慢地走了进去,看着李诗语红肿的眼睛,刻意压抑自己心里的那股难受与内疚,不让这样的情绪显现在脸上后,才开口问:「好点了吗?」「嗯……」但心细的李诗语又怎么可能没察觉,因此对李重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床上来。「我刚刚跑来跑去,流了满身汗,坐地上就好。」李重玖盘腿坐到地上。见状,李诗语也滑下床,坐在李重玖的身边,习惯性地将头靠在他的臂膀上。李重玖微微调整了姿势,让李诗语能够舒服点,直接搁在他的肩膀上。面对弟弟的贴心,李诗语闔起了眼,眨去眼中的酸涩,又一次对这样软弱的自己產生厌恶,但又不想让李重玖更加担忧,因此继续了她本来就想开啟的话题。「那小玖,你还好吗?」「我、我也没什么好不好,只是……」知道自己的情绪还是被姊姊看穿了,李重玖犹豫了一下,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李诗语伸出左手覆在李重玖的右手上,「小玖,谢谢你一直以来都保护着我。」李重玖明白接下来李诗语要说的话,虽是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却还是反手握住了李诗语的手。「所以,相同的,我也只是想要保护你。」李诗语握紧了李重玖的手,「别再自责了,好吗?这件事从来就不是你和爸妈的错。」李重玖没有说话,关于这件事,他们讨论过很多次,却始终没有共识。李重玖总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当时总老爱缠着犯人玩,误信对方是个好人,让犯人有机可趁对自己下药的话,李诗语又怎么会为了要救他,反而被加以施暴、甚至差点性侵得逞?李重玖更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当他越长越大,叛逆心越重,总觉得父母对李诗语过于娇宠与忍让,才会造成她那么懦弱的性格,虽说他也不忍对她恶言相向,可对她总是哭哭啼啼的性子很是不耐,也就时常刻意冷落或避开她。直到上了国中二年级,因为社会课的要求,李重玖查了过往的新闻,碰巧看到了相关报导,在追根究柢之下,知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时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不仅离家出走,还翘掉了学校的课,只因为不敢面对李诗语,最后还是李母亲自抓人并口诛了一顿,这才乖乖回家。回到家后,李诗语哭着扑到他身上,像是吓坏了似的,怎么都不肯松手。若是过往,李重玖肯定是敷衍地拍拍李诗语的肩,然后随便找藉口溜回自己的房间,可那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与她一起哭。在还没发现事情真相之前,李重玖对姊姊这般软弱的性子,总是特别的担心,深怕她以后嫁不出去,或者真嫁出去了,也会被婆家给欺负;知道真相之后,尤其是那天,当怀中抱着已经比他还要娇小的姊姊时,他便立下誓言,若李诗语真的嫁不出去,那他就养她一辈子!无论未来如何,她永远是他心中的第一顺位。当然,这件事例外。可李重玖也不想反驳李诗语,徒增不必要的口角,因而安静地不发一语,无声抗议。李诗语是不知道李重玖心里所想,但光看他一脸抗拒的模样,也知道这话题定又是无疾而终,因此在内心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我听妈妈说,你又向学校申请跳级了?你不是才刚从国三跳高二,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课程太简单,我待着也无趣。」事实上,早在国三要准备跳级时,李重玖就有考虑乾脆直接跳大学,与李诗语一同入学,只是因为李诗语反问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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