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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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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是店家免费送给客主的,五颜六色、一颗一颗的,堆在小巧的桃花盘里,精致地很。“先开开胃。”苏吟儿应下,如葱的手指剥开粉绿色相见的糖果,温温柔柔地塞进小嘴。她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莹润如脂的玉颜微晃,在血红色镶金翡翠耳坠的映衬下,更添几分娇媚;她乖乖巧巧地静坐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像极了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陆满庭浅抿一口茶水,细长的凤目幽邃,唇边始终嗪着淡淡的笑,意味难明。少顷,小厮端上一个烧得正旺的土褐色砂锅,摆上几盘小菜,退到一旁。“二位请慢用,红肉稍后就来。”沸腾的高汤中,大骨和切成块的白萝卜挤得满满的;肉香四溢,汤面上的红色枸杞混着绿色的葱花诱人地紧。热气拂面,晕湿了苏吟儿卷翘的长睫,也勾得她的肚皮“咕噜咕噜”地叫。雅间里没有伺候的侍女,只有她和陆哥哥。她刚起身,准备摆放碗筷,却被陆满庭按下了。“我来。”陆满庭绕至她的身后,轻柔地解开她身上的斗篷,挂在不远处的红木衣勾上。屋外冰天雪地,屋内炭火灼灼。西北角的净手架旁,淡雅的木棉香从金色的炉顶里徐徐升起。苏吟儿适才惊觉有些热,鬓角的发有些湿乱了。陆满庭从怀里掏出一张绣着荷花的绢子,浸湿后擦拭她洁白额间的香汗。乌鸦鸦的青丝在他指腹间仓促滑过,他忽地停下动作,捉住她小巧的下颌微微抬起,细细地摩挲。那清冷的眸底,有着一闪而过的情愫,似迟疑、似不舍,快到苏吟儿来不及捕捉。他松开她的脸,擦拭过她白嫩的小手儿、卷起她繁复的精美衣袖,才慢条斯理地为她盛了一碗热汤。“烫,慢些喝。”宽厚的大掌压在她单薄的肩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度。他站在她身后、弯腰拂在她耳畔,明明说着最柔情温和的话,苏吟儿却愣是听出了一丝残忍和快意。苏吟儿转身:“陆哥哥,你也坐下来呀!”浓汤暖胃,也不知熬了多久,无比的鲜嫩;那骨头上的肉炖得烂,轻轻一咬就满嘴的肉香。可陆哥哥似不甚喜欢,慢悠悠地品茶,顺带吃了几口小菜。“陆哥哥,你不喝汤吗?这汤可好喝了。”陆满庭的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了。从前喝多了,腻。”他又为她盛了一碗高汤,“喜欢就多喝些,不急。”“嗯!”苏吟儿莞尔一笑,桃颊生若繁花。楼下的戏台子换人了。一个身着异国服饰的清瘦女子,约莫二十来岁,画着看不清面容的浓妆,抱着一把胡琴款款走上台。大冬天的,她竟只穿了薄裙和披纱,未着鞋袜的脚踩在红色的地毯上,隐隐可见脚背上被抽打过的红痕。女子自弹自唱,唱的是一段凄美的身世。女子出生在遥远的大草原,自幼丧父,跟着母亲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母亲贤惠,却因貌美被恶人强占丢了性命,留下幼年的她和妹妹在风雨飘摇的乱世,艰难地长大。苏吟儿情难自已,放下碗筷,忍不住偷偷抹眼泪。偏偏楼下的宾客很不满意,有些甚至拿瓜果怒砸戏台上的女子。“唱得什么玩意?完全听不懂!哭哭啼啼的,跟家里死人了似的。”“这是在大庸国,不是你们胡蛮族。”“赶紧下去,别瞎了老子的好心情!”兴许是台下的宾客闹得凶,酒楼老板出来打圆场,说了好些宽慰宾客的话,承诺给每桌送一份干果,还骂骂咧咧地将唱戏的女子赶下台,宾客们才满意了。雅间里的苏吟儿叹着气。“她唱得挺好,不该被如此对待。”“哦,那她唱的是什么?”陆满庭来了兴致,遒劲有力的手轻扣桌面,见苏吟儿急急地解释,他又为她续了茶,示意她慢些讲。苏吟儿越讲越哀婉,讲到动情处,不知不觉又哭出声来。泪眼朦胧中,陆满庭俊美的脸忽地阴沉,温和的笑僵在唇边。

那凝视着她的温柔目光微寒,不放过她面容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吟儿听得懂。”这句近乎肯定的话语让苏吟儿愣了愣。苏吟儿低头喝一口汤,“对呀,我听得懂。”,片刻后,她诧异地抬头,“陆哥哥,我听得懂胡蛮语?”——她居然听得懂胡蛮语!她是大庸人,自小说京城话,怎么能听懂外邦的语言呢?更紧要的,是她一点不觉得生分,那胡蛮语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亲切地很。陆满庭倒笑了,病态的占有欲冲淡了眼底的清冷。他似乎很怕她想起什么,松了很大一口气,昳丽的薄唇轻启,用胡蛮语同她说话。“吟儿不止会听,还会说。我也一样。”陆满庭告诉苏吟儿,她跟着爹爹长在边关漠北,那里胡蛮人多,会听会说胡蛮语并不稀奇;那些常年生活在漠北的将士,大多懂些胡蛮人的语言。苏吟儿:“原来如此呢!”陆满庭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给她夹了几片青笋。苏吟儿满心满意等着红肉上桌,没多久便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在苏吟儿看不见的地方,陆满庭给驻守在一楼的侍卫比了个手势。——书房,速去。侍卫得了命令迅速离开。门外的小厮扣响了雅间的木门:“二位客官,红肉来啦!”绘着牡丹花的白蓝色瓷盘里,割着一堆血淋淋的肉,依稀可见黄色皮脂上细小的毛孔。苏吟儿忍着作呕的腥味:“这肉要怎么吃?”小厮笑道:“您可以蘸着酱生吃,也可以在砂锅里涮一涮再吃,看您的喜好。二位慢用!”小厮离开后,苏吟儿用筷子翻了翻红肉,心下却憷得慌,始终没有勇气下锅。“陆哥哥,这是什么肉?”陆满庭没回话,优雅地夹了一片生肉,在黑色的酱汁里涮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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