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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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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娇弱的声音婉转凄楚,蓄满了眼泪的美目戚戚流转。那一声声啼哭,一声声娇泣,颤了黑夜,却没能软了人心。没有人理她、更没有人应她,就连唯一可以透气的窗子也从外面反锁了。她像是被关在一座华丽的牢房里,不知死亡何时会来临。她想起陆哥哥的话:“若是遇上坏人,你会怕吗?”或许陆哥哥早有察觉,奈何迫不得已,才那般提醒她。也不知现在的陆哥哥,到底怎么样了。苏吟儿的腰间系着一块男子的玉佩,长方形,通体透亮,正面的六爪祥龙腾云驾雾,背后刻着精致的小篆“陆”字。那是陆哥哥的玉佩,送给她的玉佩。苏吟儿不自主地握紧玉佩,小手儿却疼地一缩,又松开了。因为打碎了花瓶,她柔软的掌心里都是细小的碎渣,血淋淋的,一碰就痛。她无助极了,瑟缩在门边的绒花地毯上,缩成猫儿般可怜的一团,泪眼模糊地瞧着窗外的明月。明月深深,照亮了归家人的路途,却照不进她的眸底。今日是她的十七岁生辰,是她的洞房花烛夜。苏吟儿把头埋进臂弯里:“陆哥哥,吟儿怕,好怕。”亥时之前,陆满庭领着一千多骑兵先行赶到叛军所在地的附近——大庸国军队驻扎的营地。营地位于群山之间的一处低洼之地。广袤的星空下,一排排白色帐篷掩映在篝火间,训练有素的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经过,瑟瑟寒风拂过帐篷边上插着的“大庸”国旗。王将军率领众将士单膝跪在地上。“启禀安国君,叛军被困在前方的小树林里。该如何处置,请安国君下令!”王将军曾是陆满庭的指挥使,跟着陆满庭征战沙场多年,是陆满庭一手提拔起来的。区区几千叛军,王将军不过三日就拿下了。迟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甚至对外宣称“战事吃紧”,不过是安国君另有安排而已。陆满庭一身银色铠甲,唇线紧抿,周身的气势威严。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前方的小树林,朝着地上跪着的王将军伸出左手。王将军眸色大骇,却也没问为什么,虔诚地双手奉上马鞭。陆满庭朝着叛军而去,才行了几步,王将军赶紧追上。“安国君长途跋涉,此等小事交给属下就好。”陆满庭沉默着,耳边回响起出城后,探子汇报的那句话——“皇上将夫人劫去了皇宫。”他沉沉一笑,目中带着瘆人的凉意,通身压不住的戾气排山倒海般翻涌。“莫要跟来。”陆满庭独自一人走向黑漆漆的小树林,隐没在无边无际的昏暗中。半盏茶的时间后,无数黑鸦从小树林里惊起,此起彼伏的惨死的呼叫声、刀剑碰撞的“砰砰”声,响彻山野。王将军揽过风离的肩膀:“安国君是不是遇见啥事了?”自从回京后,安国君好些日子不曾亲自动手了。风离眸光微暗,顿了顿:“今日是安国君的大婚之日。”“大婚?是苏小姐么?那敢情好啊!”王将军身在营地,尚不晓得京城中发生的变化,喜道,“哎呀,安国君和苏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早该成婚了,这都拖到什么时候了?真是的,也不喊兄弟们喝杯酒,热闹热闹?”王将军是个直性子,话说得比脑子转得快。意识到什么,敛下嬉笑,止住了话头。金少还不知道苏吟儿被皇上掳走了。他笑道:“洞房花烛夜被搅没了,是个男人都生气。不过还好,晚几天而已。”那个萝卜头呀,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还真不赖,活生生将众人的眼珠子勾了去,就该被沈叔藏在深闺里金少的心头划过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有点疼、有点涩,像是被针尖扎过,仔细看吧,又寻不到伤口。想什么呢!金少用力拍了一下脑门,强迫自己抛开妄生的杂念。他们这一遭出城,能扯出不少人,沈家案子会有实质性的突破。风离的脸色很难看。一想到夫人已经深陷皇宫,他抱紧了宝剑,没吭声。一个时辰后,陆满庭满身的鲜血,从小树林里走出来。他眸色清冷、神色平静,白净的面庞有几滴快要干涸的血迹,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敌人的。他接过风离递来的洁帕,不疾不徐地擦拭指尖的血迹,那淡淡然不甚在意的模样,似刚才的那场杀戮同他无半分的干系。王将军命人清点尸首后,问道:“剩下的人如何处置?”

陆满庭冷冷地瞥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不急。”既然来了,样子还是得做的。沐浴后,陆满庭站在军机舆图前,细细地描绘整个大庸国的山川河茂。这是他亲手绘制的。蜿蜒的河流、广袤的土地、漠北的风沙那儿有他踏足过的痕迹,有他曾趟过的热血。他眸色深深,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翻涌,全是血腥且残忍的画面,带着蚀骨的疼,侵蚀了他多年。他拿起狼毫笔,在舆图旁边的小册子上写下三个人的名字,又在“陈勇”两个字上,狠狠画了一个x。陈勇,是刑部尚书的名字。陆满庭斜勾着唇角,凉薄的笑渐浓。末了,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他的左臂上不紧不慢地切了一刀。他似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任凭血淋淋的血蔓延过他白皙的手腕,滴滴落在土褐色的地上。他又用了些力道,切得深了些,终于,那一直扬着的眉梢微蹙。“吟儿,别怕,陆哥哥陪你一起痛。”天亮了,景阳宫的铜门被推开,穿着统一服饰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吓得门边的苏吟儿瑟缩得更紧了。苏吟儿整宿没睡,水冷冷的美目红肿,泛着哀愁的血丝,似一个破碎了的玉娃娃,凄美地可怜。宫女们将梳洗的用具、金色的净手盆和换洗的衣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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