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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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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上哪儿去啊?”沈青棠蓦地抬头,正巧看到了吊着一只左臂,右手里还拎着一袋稻米的赵宏。他脸上有些青肿,像是受过伤,但浑身却透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笑道,“上回你不是同我去镇上买药了么,我也没付你诊费,正巧我们明日便要迁走了,家里还剩些米,就给你……”“走”这个词似乎敏感地刺到了沈青棠的心弦,还不待赵宏说完,她便抢着打断了他,“你们也要走?”“什么叫也?”赵宏有些没听懂,“你也要走了?”“不是我,”沈青棠急忙走到了他的跟前,问,“上回给你弟弟投毒的凶手你们抓到了么?”赵宏一愣,微皱起眉头,还有些迟疑,“……你问这个做什么?”沈青棠急不可耐,索性一口气道,“我有个很重要的人,他在差不多的时间和你弟弟中了一样的毒,就在昨天,他出去后一晚上都没回来!”沈青棠喘了一口气,认真地,含着泪哽声道:“我要找他。”赵宏在原地怔了许久,忽然没话说了。赵铁匠家。三人团坐在一张桌上,略有些愁眉,气氛不胜压抑。“丫头……”找铁匠微微张嘴,沉吟了片刻,艰涩道,“该说的我都同你说了,本身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你说那是你的至亲,那我也便不掩着了。”沈青棠微颤着肩,抿着唇坐在他身旁,左掌紧紧攥着右拳,晶莹的泪花在眼底不停打着个转。赵宏见她这样,心里也闷得慌,索性道,“别纠结了,基本上若不出差错的话,你那至亲就是被锦衣卫掳走了。”“昨晚锦衣卫的人来大杀一通,血洗了那冯二的铁作坊,把和他有关的一干人等全都押走了。你那至亲被冯二花力气下了毒,还能与这事没干系?”赵铁匠微皱起眉,拍了赵宏一掌,示意他说话注意点分寸。赵宏扁了扁嘴,语气又蔫了下去,“……行吧,那也不一定。若你那至亲是无辜受累的,或者不是助纣为虐的,那锦衣卫头子说不定也会网开一面。”“像我们本来就是与这事脱不了干系的,但我爹将功赎罪了,那头子就好心放了我们一马。”“反正明日清早我们就坐船去偃乡了,你……”赵宏欲言又止,“你若是真想去燕京,那我们也能顺路捎上一程。虽然燕京里咱们沧州也不远,但横竖也要十来日的。啧,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一个姑娘家的。”沈青棠紧咬着嘴唇,被他说得眼泪滚滚溢出,已然收不住了。她双手掩着面,极小声地呜咽了起来,将所有崩溃、焦虑、无助的情绪都尽数吞到了肚子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无非就是两条路。去,还有不去。若去,她是一个路感极其不好的人,又晕船,又没有人作伴,而且她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一想起她可能要在茫茫的大海上颠簸十来天,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能还会迷路,一股深不见底的恐慌顿时就席卷了她的心底。她不想坐船,她害怕坐船。一想到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她立马就能打一阵寒颤。可若是不去……想到魏珩可能会身无分文地沦落在恐怖的诏狱,也没有人打点照看,她心中顿时又莫名涌起了一股酸涩来。或许,若她现在不去,将来的每个日日夜夜里,她都可能会浸在一种没有尽头的懊悔中。她可能会想,若魏珩其实是可以出狱的,若当初她能勇敢一点,去看一看,兴许也不会成为一辈子都未及的遗憾了。沈青棠一声一声地抽噎着,感觉自己好像处在了两条岔路口的中间。但每一条路口,都似乎同她隔了一道深不见底、难以逾越的天堑,直教人崩溃不已。赵铁匠看出来她心中纠结,也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点考虑的时间,“丫头,明日寅时,我们会在村口上等一会儿,若你来,我们便顺你一道走。若你不来,我们也就清楚了。你不用太着急,好好琢磨琢磨。”沈青棠的脑子混乱成了一团,只噙着泪点了点头,确实需要冷静冷静。赵宏送她回去的路上,她一言未发,意识到眼睛有些疼,想去拿水洗一把时,这才又在清透的水面上看到了眼睛肿得像核桃的自己。连穿着魏珩送她的袄裙,瞧起来都不好看了。她忍不住含泪笑了一声,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四处看着这个曾有过他身影的地方,心绪也慢慢沉淀了下来,染上了几丝落寞。或许,若她不去亲眼看一看的话,日后在这个房间里生活,她可能每一天都会想起他好多次,然后又遗憾又惆怅,那未免也有些太折磨了。去看一看又能怎样呢?晕船的话,忍一忍,十天八天就过去了。不认路的话,她仔细问问同行的,跟在人后面或者自己摸索,总归也是有办法的。可若是魏珩不在诏狱里,她扑了个空的话……沈青棠顿住了,看着插在竹筒里、已经融化了的糖画,好半晌才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那她在京城里找份工安顿下来也成。反正总是窝在这个小乡村的一角里,也挺没什么眼界的。她不是一直都想去别处行医,丰富一些阅历么?天色已然昏暗下来了,沈青棠想着想着,也觉得有些饿了。

奔波了一天,也挣扎了一天,她都没什么心思吃过东西。夜灯亮起,她去厨房寻了块馒头吃了几口,许是想到一天都没喂后院的两只鸡了,她又走到鸡舍旁蹲下,笑着掰了几块碎屑洒到了它们中间。她转头看看这待了有七八年的后院,发现里面还长着一些新鲜的果蔬,便拿了篮子,挑拣着些摘了放好,然后满是怜爱地抚了抚两只鸡的毛,也将它们一并抱到了篮子里,浅浅扬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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