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 / 2)
意,挨个走到了几个平时待她还算不错的婶娘家。众人得知她要远游的消息,又是惊讶又是不舍,含着泪花把她放在怀里抱了又抱。这个年龄的姑娘,哪个不是被人放在手心里好好疼着的呢?得为了什么样的缘由,才能这样做出决心豁出去。沈青棠走到这一步,便已经没打算留回头路了。她笑着同诸位婶婶告了别,临到家时,又在门口的合欢树下郑重跪拜了一礼。娘,女儿走了。女儿再回燕京去看看,说不定,也可以像曾经的您一样,成为名满京城的神医。寅时刚过一刻,天还混沌一片,几颗星子缀在上面,倒是引得人想打瞌睡。赵宏打了个哈欠,刚想同自家老父亲说要不别等了,结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远远传了来。“我来了我来了。”背着大包袱的女孩压着声音小声喊道,生怕惊扰到尚在睡梦中的乡邻。她眼底闪着光,满面漾着笑意,与昨日像被霜打蔫了的姑娘判若两人,简直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赵家父子见她当真做好了决定,心里也替他高兴。几人乘车匆匆来到了泊在岸边的客船,船家问他们去哪,沈青棠沉吸了一口气,用十分脆亮的声音回答:“去燕京!”作者有话说:因为夹子的原因更新时间打乱了,今天晚上还有一更,每天都固定晚上十一点左右更了,感谢大家的喜欢。我只是个小扑街,大家每天来评论区追更陪陪我就好啦,不要破费砸那么多雷~ 风云卷大郦的都城恃天险而建, 踞于燕山脚下,素来有燕京这一雅称。绮丽的古都气象恢弘, 八方来贡, 常能在宽敞的街道上,看到身穿奇服、赶着骆驼或抬着虎笼的异国使臣。不过最繁华的景象还是在华灯初上之时,悠悠画舫行于乐声灯影中, 别是一番醉人怡情的滋味。当朝的首辅段鹏之, 现下便正撑头侧卧在舫中的黄花梨榻上,略有些心浮气躁地阖着眼, 垂下一只手,任凭半跪在榻边的美人, 为他施针调养。美人相貌端秀, 仪态挑不出半点错, 可拿起针要为这个闷声不发作的疯子刺穴时, 那姣好的面色又绷得只剩下惶恐, 紧张得手抖如筛了。见此, 刚从门外进来的内侍蔡福,顿时倒抽了口凉气,连呼吸都不禁滞住了。“哐当!”案上的茶盏忽然被段鹏之挥手一打, 碎在了地上,发出一记惊心的刺耳声,直接打破了这死寂一般的氛围。“不会就滚!”他面色阴鸷, 低沉的眉宇间骤然现出愠色。见美人吓得哆嗦, 他心生烦厌, 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几日都学什么了?”那美人被掐得几近窒息, 蔡福干看着踟躇了下, 还是赶紧跑上前阻止住,赔笑道,“大人,这兰儿姑娘毕竟是个外行,短短几日,也学不到夫人的皮毛呀。”蔡福活络,虽跟着段鹏之跟得晚,却也知道他有一个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七夫人。说来也怪,他家大人入主内阁前,只娶了太师的长女为妻,忽然某一天,这位传有身孕的正妻忽然就暴毙而亡了,尔后,府里便凭空多出了一位从未露过面的七夫人。蔡福起先也不知是不是这个‘七’,但见段鹏之在平日里尤钟爱七这个数字,甚至连饭菜都只吃七口,便也默认是这个‘七’了。外界皆不知这七夫人是何样的女子,可蔡福在段鹏之身边待了这么许久,多少也探到了些口风。这位七夫人性清雅,擅针灸,医术过人。只是他家大人每逢有不如意,头风发作了,总不愿将脾气带回去,也不知可是与家里那位闹了不快,反正就是要在外找差不多的医女来为他调理。可这哪有那么容易找呢,要么是气质好医术不行的,要么是医术凑合相貌不行的。难得兰儿姑娘的面容还算入眼,而且也在认真习医了,怎好这样就折腾死了?许是听了蔡福的劝,段鹏之眉目微沉,也阴冷地松开了对美人的钳制,没好气地别开了视线:“滚!”美人怔了怔,反应过来还有命在后,顿时千恩万谢地拔腿跑远了。蔡福知道,自家大人素不喜旁人与他作对,这次是锦衣卫指挥使魏珩命硬,捱过了追杀,剿灭了作坊,还抓到了主要涉案的人犯,他才气焰大的。可这不就有好消息来了么,蔡福笑着递上了一封礼单,“大人,下月中旬,郃勒的使者要来朝贡了,这是他们拟好要孝敬大人的礼单,有奇花异草,还有珍宝翡翠,您过目过目。”段鹏之爱财,喜收贿赂,因家中夫人缘故,还喜搜罗些有药用价值的奇花异草,所以前来送礼之人,也无非不是往这两个方面下手。郃勒使者来贡送礼,多是想趁道顺些军火回去的,他也会设宴接风,这是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可一想到早早备好的军火被魏珩给抄没了,段鹏之便心生烦憎,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了。见此,蔡福又讪讪地掏出了另一份礼单,“大人,这还有……魏指挥使送来的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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