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 / 2)
“可你娘也是心气高的,”江鸢陡然转了话锋,语气里满是赞崇,“深宅闺阁并非她的归宿,她始终想着遍游天下,尝百草,采民风,区区一个三心二意的负心郎,又如何能止得了她的脚步?”作者有话说:今天字数没写到,抱歉朋友们qaq,因为又被朋友拉去讨论租房还是返乡隔离的事了,耽误了些时间,哎……明天努力写完这章。还是那句话,看得不尽兴的宝们可以养肥,毕竟我每天都会龟速写一点。然后觉得进度太慢的,也可以养肥,毕竟感情变化是要有过渡的,不可能一下子说变就变了。觉得慢的也可以养肥嗷~实在不行的话,那我也只能抱歉了 珠玉碎(下)医者的归宿?恍若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青棠恍惚了一阵,回想起自己这一路来的蹉跎, 忽然感觉心像被捅了一个窟窿, 空荡荡的,又凉嗖嗖的。从郊野相识的那一天起,她似乎万般皆只为了那一个人。因为时刻惦念着他, 她心里盘算的总是往后两人该如何过日子, 今天该送什么给他,明天又该如何引他欢心。可她又有多少时间没静下心翻过医书了呢?有多少时间没钻研过新的药方, 探究过新的草植了呢?年幼时,娘亲带着她四散采风行医, 虽然路途跋涉, 可她却也看到了许多新奇的病症, 和流于民间的土方子。而她呢, 费尽辛苦来京, 将自己弄得五劳七伤的, 最后却落得了一场空。娘亲耗尽毕生心血,始终致力于著书撰册,潜心精进。她分明是最想成为娘亲那样厉害的医者的。可她现在又在做些什么?无尽的落差、心痛、懊悔、内疚汇聚于一处, 沈青棠难过得泣不成声,也不知是因为空耗的感情和岁月而哭,还是因为想念娘亲了才哭, 还是因为惋惜她们共通的遭遇而哭。江鸢也不愿她才刚醒便哭得这般岔气, 赶忙掩了自己的泪, 抚着她的背安慰, “好了没事了, 总归也是过去了。人生难再如初见, 故人心既变,也当同逝去无异,你娘能这么说,想必也是放下了。”沈青棠埋在江鸢的臂弯里闷住了哭声,虽然是在说她的娘亲,可一字一句却是落在了她的心上。人生难再如初见,这不就是她始终都不愿去相信的事实么?“就是可惜了,”江鸢忽的感慨一叹,“你娘为了免去同那人的纠葛,不得不隐姓埋名,藏匿了许久,就连动身南下,一去十多年,也不曾给我捎半个信,真真是好狠的心。”江鸢嗔笑着怪道,眼中却分明带着泪。沈青棠顿了半晌,忽然想起从前在秦府的那三年里,娘亲从未踏出过房门之事。她一直以为娘亲是生性喜静的,没想到原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她同我说……是名字难登大雅,所以才不提起的。”沈青棠眼里氤氲着泪光,坦实道。“哪儿啊,她最骄傲的便是自己的名字了。”江鸢笑着打趣道,心里既惋伤又怜惜,那样一个姣好清绝的女子,怎的就碰上了这等负心又恶劣的男子呢。“我与她刚交心的时候啊,问她名唤什么。她清清婉婉的,大方跟我说——”“沈七。”跨越数十年的画面与音容倏地重叠了起来。那个清雅知礼的女子似是又在她面前,款款施了一礼,感谢她的慷慨收留。回想起过往,江鸢禁不住怀念地笑了,“沈是她师父的姓,湄山沈氏一脉,世代隐居为医,她是师父名下,最受宠的第七个小徒弟。”“就连好些年前,江南发的那场疫病,她也有幸随师父去救了不少人。哎呀,我那时总想着,她这样心地好的菩萨,合该也要长命百岁才是啊,你说?”她看向沈青棠,带着笑的泪眼霎时绷不住了,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处,在寻着慰藉的同时,也在感念着那个再也回不来的薄命女子。沈七,湄山名扬万里的沈大夫。是沈青棠的娘亲,也是江鸢的挚友。……两人的伤痛被掩在内室的门扉中,而与此同时,在距秦府不远的一处高楼上,一只白鸽昂然挺立在栏杆边,魏珩坐在案桌旁,沉着面色,手中展着一张才刚收到的字条:未时苏醒,江夫人入内叙谈。他眼下带着一夜未眠的乌青,桌案的边上还四散摆着无数翻成卷的字条,诸如:子时高热未退,江夫人照看不离,秦少爷候外守夜。丑时腹痛难忍,下血多剧,睡不安稳。寅时冷汗涔涔,腹痛稍缓,进了几口药汤。卯时高热渐退,睡态安和。辰时睡得深沉,无有异样,秦少爷得知,亦放心去休息。巳时依旧沉睡,无有异样。……每隔一个时辰,秦府的暗线便会递来讯息。昨夜沈青棠经历了怎样的煎熬,魏珩便在这处能望见秦府的高楼上,守着讯息,心急难安地同她捱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时辰,直至如今。可醒了他又能如何?魏珩丢了字条,有些疲累不堪地扶额阖上了眼。
秦府上下皆对她关怀备至,昨晚得知她高热不退时,他急得险些就要破门而入了。可秦府彻夜周到的照看,又让他隐隐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来,以至只能在这不为人知的阁楼上,密切注视,望而却步。这种难言的烦郁,和压在心头的妒忌,交织着担心和忧急,整整折磨了他一个晚上。偏生随着日头的下移,还有一把把火添上来,直烧得他心中烦躁更甚。申时无有胃口,秦少爷手端粥菜叩门,哄劝着进了食。酉时小憩醒来,同秦少爷隔门闲谈了许久。戌时入睡,秦少爷于庭中安造秋千。……夜已暗沉得如死寂,可这一字字一句句,却深深刺痛了魏珩的眼帘,搅得他无法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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