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 / 2)
许是灯光有些破碎,沈青棠被段鹏之捏着脸颊,扭过头含泪看向他时,魏珩顿时握紧了手中的寒刀,全身都蕴着一股杀意。“段大人这是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似乎在进行一场不留余地的交涉。段鹏之大悲过后的余劲还未消退,根本没有心思同外人废话,只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语气不咸不淡,“你来了。”他一把拉过沈青棠钳制在手中,全然没把魏珩的威胁放在眼里。紧接着,门外立即围上了一大片武装暗卫。段鹏之像是被抽离了魂魄,只云淡风轻地落下狠话,“正好,那就死在这儿吧。”寒刃隐有出鞘之声,恶战已然蓄势待发。“不要。”沈青棠僵愣半晌,忽然脱口而出。她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拽了拽段鹏之钳在她脖间的衣袖,像是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一样,轻细的声音发颤不已,“不要杀了他……”少年身形微顿,眼中倒是浮过了一丝意外的光。段鹏之诧异地皱起眉,紧捏住怀中女孩的脸,狠狠咬牙道,“我不杀他,他就要来杀我,你为他求情?”“你忘了他是怎么禁锢你的?哦,还不知道吧,你那交好的秦家郎君,可是被他陷害到楼兰去了,你还要向着他?”段鹏之森然地嗤笑着,仿佛在蛊惑怀中这个单纯的女孩,他们共同的敌人是谁。魏珩面色骤沉,二话不说动身上前要人。段鹏之将沈青棠护在身后,抽出手中的折扇,立即与魏珩过起了招。两人都杀疯了眼,招招卯足力度,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沈青棠思绪一片混乱,不明白为什么会酿成如此局面,屋内打得火烈,屋外包围的暗卫也早已张弓搭箭,局势紧张万分。眼见魏珩的寒刀已砍破折扇,就要直冲段鹏之的命脉,沈青棠立即抬手拦了过去——若是在这杀了段鹏之,他一定也活不了命的!刀锋无眼,见快要伤及沈青棠,魏珩心弦一紧,当即换力,刀柄在他手中打了个旋,直接飞到了廊柱上,入木三分!这一挡,令在场众人都愣住了眼,紧绷的氛围顿时慢慢缓了下来。沈青棠背后直冒冷汗,不断喘着气,许久才站稳发软的脚,转向段鹏之:“我……”她吓得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显然是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意外的是,段鹏之就那样傻愣地盯着她,眼中像是凝了千言万语,全然没有要再出手抓她的意思。就在沈青棠还在犹豫能不能走时,魏珩已然拉上了她的手,当机立断地带她向门外走了去。沈青棠走得踉踉跄跄,余光瞥见了那掉在地上的兰花木簪,又迅速蹲下身去捡了回来。见两人步出大厅,屋外包围的暗卫步步后退,警惕万分。可少年手握一柄绣春刀,目光沉冷如冰,一身杀戾之气像是阴森而来的风,几乎势不可挡。就在这层层对峙之下,两方一逼一退,终究是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摩擦中逐渐瓦解了重围。沈青棠大概永远也不知道,那晚魏珩连夜归京,其实早已在段府外做了诸多部署,甚至连搜罗的一应罪证都做好了用来交换人质的最坏打算……她的脑袋被风吹得一片空白,事态似乎已复杂得超过了她能厘清的范围。夜风寒得那样刺骨,可他们掌心间的温度却是如此炙热,仿佛要烙在了一起。见终于离开了危险之地,少年这才松下一直紧绷的心弦,尚未来得及换口气,转身便将日思夜想的女孩一把拉过,牢牢拥入了怀中。她的身躯是那样娇小,似乎只要紧紧一环,便能够融进骨血,填满他所有的空洞与焦灼。满怀的花草香久违得令人心颤,好像只有在梦里他才闻到过。魏珩埋首抵在她的肩头,眸光渐渐黯下来,攥着掌心默然许久,才动了动嘴唇:“对不起。”他连拥抱都在隐隐发着颤,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害怕会失去怀中的温软一样。空气凝固了一瞬,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沈青棠失神地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或许是累坏了,声音里还带着些恍惚的疑惑:“他说,秦颂因为你去了楼兰,是真的么?”少年微皱起眉,显然是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顿了片刻,没什么波澜地做出了回答:“他领着官家的粮饷,为朝廷效力是天经地义。”末了,又掷地有声地补充了一句,“这是圣上的意思。”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沈青棠回味了几下,大抵也听明白了。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期待着他会有所改变呢。眼前这个少年,他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无论是使手段禁锢她也好,还是借机陷害秦松也罢……沈青棠不禁泛起一阵恶寒,再也想不下去,轻吸一口气后,慢慢伸手推开了魏珩。她抬眼看向他,睫羽湿润了,晶莹的水眸里满是说不出的厌恶和心痛。“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哽着声音,从牙关里挤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滴下的血,浸透了她曾救过他、结识过他的悔不当初。她不可置信地蹙起眉,通红的眼眶里闪烁着泪光,心口起伏不止,带着哭腔的话溢出口时,险些都要失了声:“你就是一个疯子。”楼兰是何种地方?西域边境,大漠黄沙,险象环生。那可是无数贼寇与外邦走私贩货的猖獗地带,历代朝廷曾遣过不少人前去围剿,但无一不是以失败而告终。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怎可能会突然将秦颂……那江婶婶又该如何承受……沈青棠愈想愈觉荒诞,心乱如麻,当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面前的始作俑者。可殊不知,少年的面色早已沉冷得发青,强忍着才控制住的理智,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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