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 2)
是夜,月朗星稀。明姨娘所居的芳芜阁外。院子里早灭了灯,晏安宁只身悄悄来到窗外,黑夜深浓,四野清冷,树影婆娑间唯有连绵不绝的虫鸣伴着她的等候。活了两世,晏安宁还是头一回这般出格地窥视于人。但她实在放心不下,因而只能悄悄咽着口水,硬着头皮化解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安和恐惧。谁知此刻耳边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异响,像是男子的靴子踩在树枝上发出的声音。这是内院,怎么会有外男在?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惊呼出声。一只宽大的手掌却在此时牢牢捂住了她的嘴,她瞪大了眼睛,正要奋力挣扎,熟悉而清冷的声音却在此刻绕进她的耳里:“……别出声。”作者有话说:明天不更,周四再更晏安宁的身子立时就僵住了。若有若无的迦南香萦绕在她鼻尖,压在她朱唇上的指腹能明显感觉到一层薄茧,加之这熟悉至极的声音,她简直一刻都不需要多想就能确定身后的是谁。今日听闻春晓被放出来了,她正想着,若明姨娘真有问题,或许春晓可能会和芳芜院的人会面,是以才来了这一趟。却忘了,放饵之人的存在。她不再挣扎,身上的禁锢才缓缓释开。顾文堂一身玄色家常衣袍,隐在夜色里近乎难以分辨,此刻见到晏安宁,不由轻呵了一声:“小丫头,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晏安宁正有些不知如何说起,扭头却见春晓提着微弱的一盏灯,形迹可疑地悄悄敲了敲院门。“相爷……”她小声地指了指,试图牵引顾文堂的注意了。然,后者却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似乎毫不意外。“你以为我是怎么来的?”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疑窦不减。晏安宁尴尬了。没法子,和这个男人待在一块儿她就紧张得不行,脑子似乎也不太好使了。木门吱呀一声响动,院子里的人开了门,是个青衣婢女。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地说了会儿话,听不清是什么,但很快便散了。待人走了,顾文堂站直了身子,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一副她不说出个一二三此事便没法揭过的模样。晏安宁知他生性谨慎又疑心重,只好半真半假地道:“……前儿明姨娘给我姨母送来了重礼,手笔之大令人生疑,又怕她是无事献殷情心怀不轨,故而来了这一趟……”顾文堂低头沉吟,似乎在思索她这话的真实性,晏安宁亦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忽然,他手掌钳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带推入一个隐秘的墙隙,旋即整个人亦压了上来。晏安宁个子只齐他胸口,现下这境况,整个人犹如被他圈在了怀里,暧昧至极。顾文堂便见那张莹白胜雪的脸眨眼便变得通红,羞恼地要推开他,他微微敛眉,向着一个方向示意。晏安宁微怔,顺着他衣袍的缝隙往外看,却见不知何时,芳芜院外头又来了零星几个人。为首之人被簇拥着到了院门前,面容俊朗,衣着不凡,行事却有几分不同于其表象的鬼祟——他并不敢叩门,只目光示意其中一位仆从,旋即蛐蛐般的叫声便从那仆从腹部响起。寂静如冰封的芳芜院便开始有了些动静。有白衣女子提着一盏灯出来,给门开了个容人进的缝,那为首的男子便被迎了进去,仆从则习惯性地守在了门外。晏安宁能明显感觉到距她咫尺之近的男人的脸沉了下来。纵然只是从缝里偷瞧,她也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不是旁人,正是前世那位死于非命的阳安侯世子顾晔。三更半夜,顾晔偷偷跑到其父一位失宠姨娘的院子里,想也知道没什么好事——不管与其相会的是何人,总归传出去名声好不了。这般念头刚闪过,便听他们贴着的墙壁后隐隐传来女子的娇笑声。“爷,怎么这般急?”晏安宁睁圆了眼睛,听得那椅子的摩擦声和细微异样的沉喘声都不如听到这句话的声音来得震惊。顾文堂微眯着眼睛,瞧见她的神色变化便有了答案:“……是明姨娘?”他可不记得二哥房里随便一只阿猫阿狗的声音,但瞧她这模样,多半就是了。她眨了眨眼,有些吃惊这人的敏锐。晏安宁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是来瞧瞧明姨娘会不会和下毒之人有往来,却意外撞见了她和顾晔的私会……尤其是,她还因着顾晔带来的两个护卫的缘故,不得不与顾文堂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一道听着……她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知,顾文堂面色沉沉地听了一会儿,目光突然投在了她身上,带着些难以言表的审视意味。晏安宁神情微顿,努力思考他这幅样子的缘由。现下的她还未出阁,或许,在顾文堂眼里,她这般年岁的女孩子,是不该懂这些事的。毕竟,前世那时候,还是临出嫁前一夜,姨母派人给她送了本小册子,她才知晓那里面的学问的……
忽听一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声划破暗夜,守门的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嘴里发出不明意味的嬉笑声。而在这当间,晏安宁神情紧张地拉了拉顾文堂的衣袖,面上惴惴:“是世子和明姨娘吵起来了吗?难道世子动手打她了?”顾文堂深深看了她一眼。贝齿轻咬着红唇,只是稍稍用力便在上头留下了明显的印记,朱色由此变得更加红润透亮。她眼眸水亮,对于被迫整个人被罩在他的怀里显然很是不满,一副伺机就想蹿出去的样子,像只不听话的小猫儿。看上去实在娇小,却还有功夫替旁的人瞎担心。“走吧。”他忽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晏安宁愣住了。走?往哪儿走?怎么走?却见两粒石子从他的手缝里溜出,精准无误地砸中了两个开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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