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 3)
缪星楚坐在树下,垂落的根须随着风飘摇着,拍打着清冷的月色。茯苓拿了一个杌子坐在另一边的石桌上,点着烛火,念起医书来。“你不进屋子里读,在外面作甚?”缪星楚悠闲地荡着脚,抬头看向天空,虽然眼前无物,但她总觉得今晚的月亮是圆的。“偷懒了一下午,今天的书明日再读吧。”茯苓站起来跺了跺脚,跑到她身边来蹲下,“夫人这是什么话,您说今日事今日毕,我得抓住今天的尾巴好好学点。”“是是是,就你用功。”缪星楚摸了摸茯苓的小脑袋,过后又敲了敲,“你这小脑袋瓜子上点心,别再记衤糀错草药名称了。”“知道啦,夫人你放心吧。”正当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外头突然一阵喧哗,嘈杂的人声四处流窜着,本寂静的夜色如沸水如锅般。“怎么了?”缪星楚皱着眉头,听着声音的来源,但听得不是很真切,脚步声急促,来往的人走着。茯苓也不清楚,她起身走向了外面,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会,茯苓快步走了进来,“夫人,离我们不远处的居所里有一个夫人突然生病了,眼下天色晚了,观里没有大夫,所以外头着急找大夫。”还没等缪星楚说什么,一个粉衣丫鬟就走了进来,面露着急,一路飞奔气喘吁吁的,额头上冒着汗,她用手擦过。“茯苓,那个院的丫头找大夫,问可不可以请夫人去一趟。”托茯苓的福,最近的几个院子的丫鬟们都知道了缪星楚虽身患眼疾,但懂医术。她空暇之余还教茯苓学医,辨认草药,让其他院的丫鬟们都羡慕极了。“茯苓,去拿我的医箱来。”缪星楚在茯苓的帮助下从石板上下来,扭头对刚刚出声的丫鬟的位置说:“你也看到了,我看不见,行医讲求望闻问切,望这一关,我只能靠茯苓转述,她学医时日尚浅,不一定准确。我只能尽我所能,给出诊断。你们也别把希望全放在我身上,该下去找大夫的别停下。”“夫人放心,观主已经紧急找人下山找大夫了。”茯苓走出来又拿件披风给缪星楚披上,系上兜帽,上下打点妥当后扶着她朝外头走去。一路走过去热闹得很,来往的脚步声不停,灯火点亮了几个院子,有些院子的丫鬟探出头来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严嬷嬷疾步走着,眼神瞟到缪星楚这边,顿下了脚步,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夫人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里。今夜乱得很,还是呆在屋子里为好。”她看着穿戴整齐的缪星楚和茯苓手里的医箱,眼神马上就不一样,染上了几分严肃。怕不是要趁乱逃走吧,可别在添麻烦了,这道观里哪个女人走了都不打紧,可缪星楚是贵人嘱咐下来要看好的。缪星楚楞了一下,“听闻有位夫人突然染病,我略通些医术,丫鬟问我可否去看看。”严嬷嬷拧着眉头,扫过她身后的丫鬟,声音冷肃,“已经有人去找大夫了,夫人有眼疾在身,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正说着,从严嬷嬷身后跑过来一个绿衣丫头,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严嬷嬷眉头皱得更紧了,转过身来对缪星楚说,“事情紧急,劳烦夫人了,夫人随我来。” 治疗公主缪星楚也没空管为什么严嬷嬷的转变如此之快,因为她走得太快了,时不时还转过头来催促着。她心想,许是这夫人的身份不一般,这才闹得满观风风雨雨,夜色都深了还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自打第一天起就没看见严嬷嬷了,这是她第二次见她,一贯的声音严肃,顺着声线仿佛都能猜到她皱着眉头不悦的样子。严嬷嬷一路走着,一路遣人调度着,安抚周围院子的人,渐渐的,声音静了下来,刚刚的嘈杂声止歇,只余来回打探的人的脚步还在院子里响着。穿过几道门,进入一个院子,扑鼻而来的清幽的香气,是香炉里点起来的苏合香。茯苓扶着缪星楚走进去的时候,下意识惊叹了一声,这屋内的装潢富丽华美,一处八宝牡丹缠枝屏风立着,珠帘掩映,巴掌大的几颗夜明珠在里屋照明。屋子里刚刚还有丫鬟的走动,见严嬷嬷来了,都纷纷低下头退到了别处守着。一个蓝衣丫鬟焦急地上前,看她同其他丫鬟不一样的衣着就知道在这屋地位挺高。“严嬷嬷,大夫到了吗?”“紫绣姑娘莫急,观主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这位是雪霁居的夫人,懂些医术,可先来应季。”紫绣本就着急,叫了那么久的大夫都没有动静,现在还跟她说大夫没来,还让一个瞎子来看病,这不是在作弄人吗?没看见她家夫人都快疼死了吗?她横眉看向了一旁绑着白带子的缪星楚,话里有火气,“严嬷嬷你这不是添乱吗?她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还替人治病。莫不是你找来害我家夫人的吧?我家夫人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责任吗?”茯苓一个没忍住,“你说什么谁瞎子,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家夫人眼疾在身漏夜前来已是好心了,还这般挑三拣四,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宫里的娘娘的,这般矜贵。”“看不见东西还不是瞎子了?你家夫人怎么厉害连自己眼睛都治不好,别说来医治别人了。”况且谁说她们家夫人不必宫里娘娘矜贵了,她家夫人与圣上有旧,时常来探望。在她看来,她家夫人比那些娘娘还要得宠些。不过这话她不敢大声说出来,夫人最是忌讳她在外头说这个,风言风语的搅得她不得安身,本是新寡在身,也不好再惹人非议了。严嬷嬷一个眼刀过来,本就被紫绣直面指责脸色就不太好看,“茯苓姑娘,慎言!”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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