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 3)
苓一下子被那透着刀锋的眼神镇住,她还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嘴唇有些发白,院里的丫头都是惧怕严嬷嬷,虽然平日不接触,她总是能听见私下里说她赏罚分明,罚的时候不留半点情面,做事情也是一丝不苟,要求极高。她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带着碰到了缪星楚。缪星楚皱了一下眉头,冰凉细白的手抚上她,拍了两下,试图让她平静下来。紫绣看刚刚反驳她的茯苓被训斥了,哼了一声,扬了扬了下巴,面上摆出不屑的姿态,一幅骄傲自得的样子。“严嬷嬷这院里的丫鬟还是要好好调教,别一个两个没规没矩的都可以在积翠阁撒野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这可是时常有贵人前来的。”
提起贵人,严嬷嬷沉着的脸色转了转,到底是忍住心里那点不适,“紫绣姑娘,现在夫人怎么样了?”“还不是你们的人办事不利,连个大夫都找不到,真是没用!”这头话音刚落,从里屋就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紫绣,不得无礼!”紫绣连忙跑了进去,伏在床前,“夫人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接着传来了几声不间断的咳嗽声,声线嘶哑到刀割磨石。严嬷嬷退一步,朝着里屋方向也走了过去,身旁的丫鬟掀开珠玉翠帘,一行人也跟着走了进去。里头更是精丽富贵,所陈设之物眼见的价值不菲。黄花梨镂雕螭龙纹月门罩架子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紫绣正蹲在一旁跟她说着话。白梓冉刚刚是昏睡着,身上的疼痛让她一直沉浸在梦中,心理又想着白天跟裴怀度吵架的种种场景,一时心更是发颤,牵扯着旧伤口,迷迷糊糊地睡着。听到了外头紫绣跟人争执的声音,她才从大汗淋漓的梦中转醒,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又不是在大晋,眼下她们处境也不尴不尬的,总不能还摆着过去当贵妇人的谱。“紫绣,你再这样说话,我就要罚你了。为人处世多学些别老让我cao心。”她伸出病得有些枯瘦的手,摸着她的头发,“你是一路跟着我的,不希望连你都失去了。”毕竟,一路走来,她可丢掉太多东西了,能留下一个是一个吧。紫绣看着她苍白的神色,不禁泪目,她家夫人真是吃了太多苦了,“我知道错了,夫人别生气。”茯苓暗自撇了撇嘴,心想你刚刚那神气样可是把道观里严嬷嬷都镇住了,现在伏低做小的姿态让人一阵暗爽。白梓冉的眼光透过紫绣看向了缪星楚。“这位就是懂医术的夫人了吧,丫头不懂事,刚刚多有得罪,请你谅解。”缪星楚闻出空气中残留着血气,不过已经有些淡了,不仔细闻还闻不出来。她走向前去,“夫人今日下午是咳血了吗?”白梓冉本也没抱有太大希望,眼前的人目不视物,想必也说不出什么,许懂些医术也不过是皮毛而已。没曾想她竟可以知道她咳过血。紫绣接了话,“是的,我家夫人今日下午就心情不佳,老是喊疼,晚上没什么胃口,还吐了血。”“可否让我替夫人把个脉?”白梓冉靠着引枕坐了起来,散着头发,“劳烦夫人费心了。”搭着一条白色锦帕,缪星楚的手指搭在了白梓冉的脉上,细细探了一番。“夫人可是有什么陈年旧疾,一直未养好,下午受了寒,加之情绪起伏过大,一时急血攻心。”“我往年受过剑伤,一剑刺穿了肩膀,那时年纪小,爱跑爱动的四处窜,还没养好就落下了病根。”缪星楚思量了一番,将手收了回来,“夫人若觉得疼痛难耐,我可拿一颗药丸给你止疼,但旧疾许将养着,要配合些药才能有法子医治。”紫绣在一旁焦急,“谁知道你这药有没有用,万一吃出事来怎么办?”扭头对着白梓冉,“夫人,我们还是等等大夫吧,严嬷嬷说大夫在路上了。”白梓冉扶过紫绣的手,“夫人知晓我这是旧疾,这药应该是对症的。”茯苓捏了捏缪星楚的手,在她手心里写道:太坏了。缪星楚差点没笑出声来,知晓她说的是紫绣,反握住她的手写着:别担心。茯苓叹了口气,认命地从药箱里找着缪星楚那些瓶瓶罐罐,上面都刻有印迹,她花了几天的时间熟悉了一下。待白梓冉服下药丸一会后,那股疼痛果然有所消减,肉眼可见的脸色比之刚刚好了起来。紫绣那势力的眼这才正眼瞧了两下缪星楚,又和茯苓龇牙咧嘴的样子对上,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严嬷嬷走上前,“夫人没事就好,等等大夫来再让他看一回吧。该开的药照开,您养好身子,也让我们都安心。”白梓冉咬着唇,面上划过几分的不自然,略带歉意地说:“今夜是我叨扰大家了,原也是些陈年旧疾,不值当如此大动干戈。”严嬷嬷的表情依旧恭敬,听这话也面不改色,“夫人说笑了,晚上更深露重,你多保重身子,老奴就先行一步了,观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这话不假,积翠阁今夜闹得这一出人尽皆知,不少人前来打探消息,还有宫里太后的探子,娘娘们的眼线,圣上的护卫都在。这区区一个旧疾就惊动了不少人,可把她累的够呛,还要忍受着紫绣没大没小劈头盖脸的指责,仍谁来都有火气。不过她气量好,也不计较,左右不过一个是丫鬟,自家夫人还没当上宫妃,就开始摆娘娘的谱,也不看看这二嫁的身份能高到哪里去。她转过身来对着缪星楚,“今日劳烦了夫人,若无事,可否请留下来照看一二,老身这厢先谢过。”顺带着打量了端正坐着的缪星楚,眼里划过赞赏,眼前的人有几分本事,遇事不骄不躁,持节有度,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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