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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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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齐王府主屋的菱花窗大开着, 外头的光洒落在窗台处,随着日头的斜照而渐渐偏移,照进屋内,珠帘上流光溢彩, 散在地上呈现出点点的阴影。此时里屋的人都严肃地低着头, 弥漫着一种哀伤忧愁的气氛。女主人姚晚棠懒散地坐在了窗前, 将纤细的手指抬出窗外,感受着微凉的日光, 如同她此刻的静默。她的眼神稍显空洞, 没有焦距地看着外头青石瓷砖上的缝隙,那缝隙无限放大,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进去。黑黝黝的洞口里, 看不见一点光亮。外头的日光灼热, 可她却觉得浑身冰凉,从骨头缝里渗进来的寒冷逐渐爬上发梢眉眼, 倦怠的嘴角拉下,连带紧绷的皮肉都显出困乏。“娘娘, 您病刚好,吹不得风啊。”赵嬷嬷听丫鬟说王妃在窗前, 都不顾自己今日腰疼告假,老胳膊老腿火急火燎地就赶了过来, 这一进屋, 就看见了王妃在窗前坐着,一言不发,定定地看向了窗外, 肩膀塌了下来, 浑身像是缺了口气, 呈现出死气沉沉的病态。这也是作孽啊,天杀的竟然有人当街射杀姚二爷,偏生找不到凶手的踪影。那日惊闻此消息,王妃便昏了过去,见了红,陷入了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念着二爷。明大夫来看了看,面色凝重,再三把脉,熬了些应急的汤药,可算是把人吊住了。好不容易这胎保下了,只是身体虚弱得厉害,需要卧床静躺。可第二日便传来了姚二爷重伤不治撒手人寰的消息,王妃娘娘本昏睡着,却在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地问着二爷的消息,身边人皆不敢说。但这种事怎么瞒得下来。得知消息的姚晚棠像是失了魂一样,从床上起来,忍着一口气要往姚家去。兄妹俩年纪相仿,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是深厚,成亲那日也是姚二爷亲自背着姚晚棠上了花轿。路上颠簸,姚晚棠伤心欲绝,在去往姚府的路上小产了,最后回到了姚家,更是举家悲戚,姚夫人哭肿了眼睛直接昏了过去,姚老太爷一个气不顺也倒了下去,一时间,姚家便遭了不少难。等办完丧事后,姚晚棠便一病不起,在府中躺了许久,裴晋北时常抽出空闲来陪着安慰她,只是没有一点起色,她还是那副恹恹的模样。今日外头天高气爽,万里无云,丫鬟们劝王妃走一走,见见日头也好,总好过终日闷在屋子里。姚晚棠提不起半分兴趣来,只着单薄的衣裳坐在了窗前,手指触摸着射进来的光,怔怔不语,仿佛失了魂一般,丫鬟们叹了口气,这几日王妃便一直是这般,担心她吹风受寒,便喊人唤了赵嬷嬷来。赵嬷嬷是王妃的乳母,王妃一向听她的主意。姚晚棠耷拉的眼角渗出几滴眼泪来,从怀中拿出了一小块布料,认真地看了一会,上头绣着一个虎头,绸缎精致,针脚细密,丝线整齐。接着她将其怀抱住,泪如断珠。“我还没来得及替他多置办些东西,他便走了,这是他二舅母亲自给他绣的,没曾想竟送走了两人。”最近的一个又一个打击让她沉湎在这种痛苦中无法自拔,一想到自己期待已久的孩子,还有无辜身死的二哥,她便痛到无法呼吸,五脏六腑都被灌进了苦水,酸涩在齿缝里蔓延,连说出去的话都带上了酸楚。她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的惩罚她。盼了三年的孩子离去,相伴十多年的哥哥惨遭毒手,母亲祖父也因受不了打击病倒了。人生漫漫长途,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哀戚是千万句也道不尽。“王妃,许是同这个孩子的缘浅,日子还长,孩子还会有的。”赵嬷嬷走过去,忍着酸疼的腰,抚摸着王妃的后背,轻声劝慰她。姚晚棠趴在了案桌上,双眼失神,肿胀的眼皮垂着,眼底露出一点微弱的光,喃喃自语“会吗?我等了三年了,三年又三年,还有几个三年?”见状,赵嬷嬷也有些哽咽了,她的手颤抖着,但强忍着内心的隐痛,“会的,一定会的。”王妃吉人天相,只要好好休养,孩子一定还会再来的。像是没听到身边人回答什么,姚晚棠伏在案桌上,将头埋进臂弯里,一言不发。赵嬷嬷看到姚晚棠这幅没了魂的样子满心担忧,抬眼看到了走进来的裴晋北,当下噤了声,福身后退几步,连带屋内的丫鬟也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夫妻俩。裴晋北缓步走到了案桌前,将窗子关了去,闷声一响引得姚晚棠震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看向了窗外,白色的衣袖上深深浅浅一片。他将人揽过抱在怀中,娇小的人近来清瘦了不少,薄薄的像一张纸片,瘦削的脸让人见之生怜。“瘦了。”裴晋北的温润的手牵起姚晚棠的手,紧扣住她的手指,感受着她手心里的温度,“手怎么凉,还开窗吹风,看来你是不想要自个的身子了。”喉咙间一个没忍住,呛了一下,姚晚棠便剧烈咳嗽起来,面色红白交泛,赤红的眼尾垂落。裴晋北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她,待到她缓和下来了,从桌上递来一杯水,哄着她喝下。姚晚棠喝过茶后便揽上裴晋北的脖子,将身子紧紧嵌入他的怀抱中。屋内沉寂,落针可闻,光舞中的尘埃飘飘然,在流动的呼吸里擦去了痕迹。两人亲密相拥,姚晚棠死死抓着裴晋北身后的衣裳,抓出了几道褶皱来,攥在手心里不肯放手,心上涌动起莫大的悲哀和恐惧。片刻,她的泪便浸湿了裴晋北的衣裳,她抽着气,声音哽咽,“子期,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看着这每一个地方,都想起了我是如何的期待他,在这张桌子上我替他想乳名,在床榻上我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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