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 / 2)
“姐,你说,我好看吗?”林小瑶猫儿狗儿似的与她凑得更近一些,干脆伏倒在她膝头。梁倾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她的头发,她记起她高中时候林小瑶老缠着让她给编新潮的鱼骨辫。“怎么这么问。”梁倾调侃:“你不是老说自己是顶级大美女么。”“说真的姐。我觉得我老了,我变丑了。”梁倾轻笑出了声,说:“你这个十八岁的人要气死我这个快二十八的是不是。”她顿了顿,又说:“你从小到大谁见了不夸你。上学的时候男生喜欢你的也不少吧。”“可是 姐姐姐姐,你都不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少又漂亮又高挑的美女,她们好多人高中就开始化妆了,化得也很好看,也很会穿衣服 我也不太会 还有网上那些,一个比一个好看”“瑶妹儿”“嗯?”“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林小瑶虽是拿后脑勺对着她,仍僵了一僵。二十八岁的梁倾不可能看不穿十八岁的林小瑶 —— 倒不是基于对她的了解,而是她亦爱过人,当然明白,爱多少伴随一种病态,让人觉得卑微。“你放心,除非你想,我肯定不会告诉舅舅舅妈的。喜欢别人,任何人,都是件好事,值得体验。只是若你遇到了什么难题,至少能来找我倾诉。”“姐姐姐姐。”林小瑶蹭蹭她,说:“你真好哇。”“傻样儿 明星还对自己外貌不自信呢,何况普通人。但是作为你姐姐,我还是希望你找到的人能让你觉得自己很美。”“那,万一我找不到这样的人呢。”林小瑶仰面躺在她腿上,一双圆圆的眼睛亮闪闪的。“那你就来找我哭呗。心碎也是一种体验不是么。”“哈哈,姐,你可真酷。”梁倾掐掐她的脸,说:“那我还得交代件不酷的事儿。”“啥?”“记得戴/套。”“ 姐,你在说啥啊!”林小瑶倒吸一口冷气。姐妹俩笑一阵。忽然梁倾微信一响。她点开。竟是周岭泉,他问:“在江城过年?”她觉得这信息简直如同午夜凶铃一样让人心惊。夜更深了,窗外风声低旋,人间至寒的节气,旧光阴里炽热过的都被封冻。“是。预祝周总新年快乐。”她回。那边再没有回应。大概见她客套,也是无话可说。林小瑶忽地伸手摸摸她锁骨处的纹身说:“这个好酷啊。这是从前望县你住过的地方吗。”“是。”“爸爸妈妈都以为我不记得,但我朦朦胧胧却好像有印象,你这一道疤,跟曹家华有关。我那时候还小,后来我问,爸妈也从不跟我说。”“是。”梁倾收敛起笑意,望着电视里无声的小品表演,出神。“我爸爸这次特意交代我,说,要我不要提那段时间的事儿,他说姑妈不记得了。”“是,舅舅,也跟我说了。你别担心,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梁倾收回神,对她沉静地笑笑。“纹身疼吗。姐姐。”林小瑶问。“怎么会呢。”梁倾温柔地答。—— 她自然想起第一个这样问的人。那天日光清澈的房间,她本下了决心就此与他告别,却因他这一句,又拖延了月余。她很平凡,不免眷恋温柔。姐妹俩依偎一阵,手机开了部最新的甜宠剧打发时间。看完一集,已经凌晨一点。第二日一家还要一起去商场置办年货,两人便起身去睡。林小瑶上了阁楼,梁倾留了一盏壁灯,这才开了房门。出乎她意料,林慕茹正坐在床沿,穿着件臃肿的保暖内衣,侧着头看着窗外。梁倾下意识关了房门。屋内暖和,窗上起雾得厉害,什么也看不见,一层浮白的昏光,挤进室内。甩不开的失真感,披在她身体的轮廓上。坍塌的背脊,下垂的乳/房。梁倾想到她小时候做过的梦,梦中是会飞的房子,颠簸的,房子里有她和林慕茹,林慕茹哼着歌在煲汤。她好像不知道房子已经飞了起来。“妈。怎么了?”梁倾问。林慕茹闻言,回过头,打量她几秒,问:“贝贝。这是在哪儿。”
之前她并未称呼她小名。“在舅舅家过年。妈,你忘了吗。”林慕茹怔忪半天,似乎才想起身处何地,说,“我要上厕所。”“记得开灯。”梁倾提醒她。她起了身,嗓子挤出无意识的叹息。梁倾睡进了被子里,听窗外风声可怖,更甚北城。她不知为何有些想念那里,大概短暂寄居的原因,让她觉得轻松而年轻。不像此时,她蜷缩在少年时代的旧被子里,记忆压身,喘息都觉得疲劳。不一会儿,林慕茹回来了。梁倾闭着眼,听她似是脱了鞋,却未有进被子的响动。还未等她做声,听林慕茹问:“贝贝,过年怎么没见你曹叔叔。他去哪儿了?又去外地出差了吗?”梁倾不敢睁眼,霎那间已是一背冷汗。作者有话说:下一章看小周如何蓦然回首!瓜子汽水准备好了吗!(b我很喜欢梁倾和瑶妹儿这段对话 可怖以往逢过年, 周家年二十八便早已热闹非凡,但凡沾点亲带点故的都要来走动。今年年关就在眼前,周启泓却忽地倒下, 虽经手术已无生命危险, 但人还没醒,因他七十已过,有一些老年人常见的基础病, 因此危险期须得密切观察。周家这个年是指定热闹不起来了。周启泓原有四个兄弟姐妹,后胞兄周启棠早逝, 剩下同父异母的一兄一弟一妹 —— 周启辉, 周启华, 周美琴。这位小姑周美琴在周家自小是众星拱月,虽已年近六十,还是小姑娘气性。且她虽其他事事顺心,唯独丈夫去世得早, 她不知为何没有再嫁。因此周启泓一向对她最是关爱。如今周启泓突然倒下, 比起那两位哥哥, 她的伤心便也真诚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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