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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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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送到医院那天, 她先是与卢珍哭成一团,后又在走廊上不肯走,拉着周绪涟絮絮叨叨,擒着手帕不住抹泪,从周启泓的少年小事数到汪氏去世。周绪涟几次打断无果, 头疼不已。周岭泉在一旁倒看了场热闹。医院里有高级护工, 家属也无从插手, 刚开始两天大家还殷勤地在床前守着, 如今临到年关, 年还是得过,各自还有人情要走,这儿倒是冷清下来。唯周岭泉老老实实,每日结束了公司里的事,便往这边跑,偶尔还卷起袖子,亲自为周启泓擦面。十成的孝子模样,倒叫旁人挑不出错来。他来得多,周绪涟便来得极少。彼此不碰面,落个两厢清净。他们兄弟本就卷入上一代恩怨,如今周启泓又将周岭泉保进董事会,这一举动,外人看他们亲生父子兄弟倒是名正言顺,知情人却都知道,此举是抱着制衡周绪涟的目的。说得更难听些,便是防着周绪涟胳膊肘拐向汪家的。周绪涟向来最厌恶周岭泉这幅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模样。如今公司里会议或公众活动都要与这位弟弟照面,他算是被怼到了跟前恶心。自然不愿多见。周岭泉正在吸烟区吸烟,见那护工中的一个熟面孔慌慌忙忙地跑来寻他。他碾灭了烟,匆匆跟他同去。是周启泓醒了。他不过病倒了几日,精气神却散了,再无那种老成持重的从容。纵使平日保养再精细,这样一看,也是诸多破绽。他是新宏邦的领军人物,商场上明枪暗战,他一辈子都争到了上游,却还是败给了时间。他说不出话,左半边身子也动不了了,却能小幅地转动头与右手。周岭泉便关切地探过去,问他是要水么,还是饿了,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他都摇头。周岭泉顿了顿,想起什么,又问他:“需不需要我打电话给刘律师?”周启泓点点头。过了小二十分钟,司机便接了刘律师及其助理来。他是周启泓的遗嘱律师,看来这几日是随时待命的状态。周岭泉不便在场,退到病房外去等。约莫也才二十几分钟,走廊那头风风火火又来了一行人,是周启辉及其长子到了。他心中一哂,想着,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这位周启辉本是长子,无奈他是二房所出,二房太太并无什么家世背景,嫁入周家前,本是老太太跟前的丫头,后老太太病重,为给老人冲喜,才收作二房。据说少年时代他还有与周启泓处处争一争的气性,尤其长兄周启棠英年早逝,他更觉得自己还有些胜算。不过大房本就背景深厚,后又为周启泓寻了汪氏加持,这样一来,他自知徒劳,也就消了这些打算,早早跟周启泓站了队,忠心耿耿,在公司里也得了几十年风光。当然,除去出身,另有一件事情是他不愿旁人多提的,便是他的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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