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 / 2)
长大的,三年间,眼瞧着自家少主捡回来的小姑娘一点点长大。这种感觉更像是参与了这孩子的成长,他是阉人,自是没有孩子的,如今对着这个从小看大的小姑娘,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怜惜喜爱,乃至于是溺爱来。长汲本是十分舒和的性子,与一般宫闱里出来的阉人不同,少与人搬弄口舌是非,如今却止不住的替珑月生气起来。“主子实在是抬举了那位,什么名士?主子叫他来给姑娘开学,那是在施恩。这厮又是什么身份?竟这般不识好歹,着实叫人可恶!”郗珣淡淡道:“本也没指望臧浮能收下珑月。”“主子?”“珑月连字都尚且不会写,臧浮如何愿意教?若是他如此容易就收了,本王倒是要犹豫了。”有大才者,性子都古怪,奇才可不代表万事皆懂。臧先生未曾有子嗣,更是没听说教养过哪个侄儿侄女,当年他入宫教导皇子读书时,因脾性闹得不愉快宫闱中人尽皆知。珑月不如二弟聪敏,且玩心重,容易三心二意,只怕是难教。郗珣如此费尽周折,亲自为她择师,自有他的考量。臧浮确有学识,学术远在当世许多才子之上。他不妄想小姑娘日后能熟读万书,才智卓绝,但求她不该因女儿身被禁锢在这一方小院子里,什么都不能见识。珑月的字,由他亲自来教便是——隔日燕王书房便另设了一席位,离着他那方案几甚近。郗珣抱着小孩儿坐于腿间,开始教着小孩儿握笔。胖乎乎的小手掌,往日里玩闹嬉笑倒是半点不含糊,力道也大,奈何一轮到握笔却如何如何都不听使唤。五根指头似是五根软趴趴没有骨头的面条,同兄长学了两日也没学会如何正确握笔。最后郗珣退让一步,先叫这小孩儿五根手指攥着毛笔,先学会如何去捏笔,就如同她握着勺子吃饭一般。教小孩儿的第一个字,是她的名字。珑月。月字容易,小姑娘瞧着兄长写的大字,第一次就记得了,奋力半日除了笔锋软趴趴不可见,模样占了一整张纸,其他的倒也有几分像模像样。奈何些到珑字时,就不这般简单了。小姑娘看了半天,又学了半日,仿着兄长的字迹,照葫芦画瓢画出来的却是一团惨不忍睹的东西。左边极小的叫人分辨不清的墨团,右半边龙字已经大到一整张纸都塞不下。郗珣重新给她一张纸,叫她把控大小将字写得小一些,如此容易的事情小姑娘却总做不到。再次失败后,小姑娘反倒是先生了气,她仰着圆鼓鼓的小脑袋质问兄长:“为何珑字这么难写?”郗珣已经习惯了如何回答珑月的问题,他道:“它生来就是这么难写。”小姑娘已经不像刚捡回来时候那般好糊弄,她仰着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乌黑瞳仁中泛着不乐意,奶声奶气地问:“那它为什么不能像月一般容易?”郗珣俊美的脸庞微怔,长睫眨了眨,被这个问题问住了。“阿兄为何要给我起这个名字?我不想叫这个难写的名字。”郗珣万分的好脾气,顺从问起:“想要改名如今倒也来得及,你想改什么名?若想要容易些,那便单一个月字?”小姑娘认真思考了良久,在年幼的她看来,两个字自然没有一个字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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