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 / 2)
和了,才好带出来吧。”这时,平常少言少语的孟大却突然道:“有这个原因,但主要还是让孩子来祈福,希望能平安度过今夏。”白殊奇道:“我只听说过冬天难熬,怎么夏天也不好过吗?”孟大看着那些跟随父母来的小孩,叹口气:“大人还好,小孩子是有一关要过。”白殊有了点兴趣:“怎么说?”孟大:“也不知为什么,每年到四月天热起来后,人就容易生一种腹痛病,直到五月后半才渐渐消失。民间俗称‘孟夏腹痛’,一直没有方子能治。大人一般都能挺过去,小孩子痛得吃不下东西,挨不过去就没了。”白殊细细问他:“四月起病,只在安阳这儿,还是哪儿都有?病人主要是什么群体?”孟大并不知道白殊的特殊,不过既然被问,也就一一回答:“不只是安阳,东南西北哪儿都有,或多或少而已。病人多是贫苦人家,富裕人家似乎没怎么听说过。”正说着,他突然皱起眉,伸手一指:“那个孩子,有点像是发病的。”白殊顺着看过去,果然见前方一个被妇人抱着的孩子脸色不太好,手还捂着肚子。白殊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假装是不经意地去看孩子,实际则让小黑进行扫描。小黑很快得出结果:“病因是一种常见鱼类的寄生虫,在每年四月上旬至五月上旬脱离宿主,产卵并死去。卵孵化后,幼虫会寻找新宿主寄生。生病的人应该是吃到有虫卵的食水,尤其是水,没有煮沸。”过了片刻,它续道:“我搜到一个打虫的药方。从生产力来比较,应该是‘后世’的方子,说是‘至此不再受孟夏腹痛症的困扰’。”白殊揉揉黑猫的小脑袋:“干得好。”他没再多逛,直接返回客院,将那张药方抄出来。刚要再写封信让孟大送往东宫,就听闻张峤来了。在白殊拿出水泥配方后,张峤也主动上门拜访了白殊。白殊看出他的城府比薛明芳、贺兰和二人深许多,不过并不会令人不喜。此时白殊招呼着张峤坐下:“子山过来得正好,我也有事想找你们说。”张峤笑着问:“这般巧,是何事?”白殊让知雨关上门去外头守着,再将药方递过去,将那个腹痛症细说一遍。张峤听得表情渐渐严肃。他低头细看药方,最后指着一味药道:“这个‘芊芯草’没见过,三郎能不能画出模样?”白殊点头:“行,回头我画一份,你们寻到像的就拿来给我鉴别。还可以先把病因公布了,至少能让人预防。”张峤却是一叹:“我和殿下商量下吧……殿下的影响力有限,若是有能见效的药,倒还好搭配着说。但空口白牙地讲,很难取信于人。”白殊没再多说。他但尽人事,剩下的,就得听天命了。张峤把药方收好,道出来意:“我来和你说说初十去春狩的事,你好做做准备。”“春狩?这都入夏了。”白殊诧异,“而且,不是不主张春夏时狩猎杀生吗?”“所以春狩就是走个过场,表示遵守礼法,重要的还是秋狩。往年都是三月去,但上个月天子身体倦,就一直拖到现在。”张峤细细解释完,又笑道:“你就当出趟远门踏个青。等这活动过去,朝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殿下和你的大婚了。”白殊摸着身旁黑猫,脑中回想起前几天去看过一眼的上景宫,微微翘起唇角。古时君王四季田猎,后固定为天子春搜秋狝,春季行猎又渐渐沦为形式。大煜的春狩只有五天,去的是北郊近处的小猎苑。初十出发,十一日驻扎整顿,办一个小祭礼。真正入苑狩猎的时间,只有十二日早到十四日晚,十五日便返回安阳。谢煐带了一百五护卫,还另调三十人给白殊这边。这次嘉禧帝没发话,两人为了表现出疏离的样子,帐篷都扎得老远,更不会相互串门。四月十二,谢煐和薛明芳各带五十人入苑。他们的队伍算是人数偏多,毕竟“春搜”讲究的是搜索射猎未孕猎物,并不进行大规模的围猎。白殊则是相当于换了个地方宅,除了头一天参加祭礼,往后都只在饭后才离开帐篷散散步。不过,十三日临近黄昏的时候,白殊坐上用来拉东西的不起眼马车,在十个换上常服的东宫卫护卫下,悄悄离开营地。颠颠簸簸许久,待车子停下之时,白殊都在庆幸还好没先吃晚饭,不然肯定要被晃出来。他掀开车帘下了车,双脚踩在地上都觉得地面有点摇晃。孟大从旁扶着他,递过一竹筒水。白殊喝点水压一压,才感觉好了些,四下望望,发现这里是条一侧山一侧崖的小路,崖坡又长又陡。孟大说道:“约的地点就在这儿——那棵下弯的松树旁,太子会从另一头过来。这边崖下面据说草药很丰富,附近的采药人时常会下去采摘。”白殊脑中刚转过个念头,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急跑的声音,抬头看见一队人马正飞速奔来。打头一人黑衣黑甲,在火红的天光下存在感十足。谢煐带着二十骑一路跑到近前才减速。他在距离车子七八步处跳下马,一边打量抱着黑猫的白殊,一边快步走近。小黑用尾巴尖点点白殊手臂:“太子隔那么远下马,是怕马吓到我吗?”白殊揉揉它脑袋,也走两步迎上去,笑着问:“殿下紧急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谢煐却是一愣:“不是你急着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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