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 / 2)
“可天下楼专管浣洗的□□打探到,这位吴公子送洗来的衣物中有许多手绢,每块手绢上的针脚都不一样,还分别绣了好几个女子的名字。”阿杏面露难色,“只怕这吴公子,是个仗着有几分才貌的…沾花惹草之辈。”阮珑玲犹如被雷劈中在了当场。怎么可能?偏偏就这么巧?相貌英俊的郎君可就这么几个!竟一个合心意的都没有??沾花惹草的不能选,平庸无能的不能选,她总不能去勾、搭已有婚约的郎君吧?!阮珑玲仰天哀叹一声!委实是太难了!可她很快又将精神振作了起来。“指不定那日还有不少公子因事耽搁,未能去码头迎接周阁老呢?阿杏,你再帮我去查查,将天下楼中相貌英俊的公子,都给我寻出来!”“哪儿还用得着去查?小姐您忘了?每逢周阁老赴扬州讲学之际,天下文人墨客汇聚之时,扬州的贵女们都会给全扬州的青年才俊们排个笺云榜。”阿杏从袖中掏出个印有粉红桃花的小巧笺签,朝她递送了上去。笺签上头有按照各个郎君们容貌高低而列出的排名次序,乃闺房女眷们偷偷传递,私下取乐用的。阮珑玲伸手接过笺签,定睛一瞧。笺签头名,王楚麟。王公子是很中看,可他???不中用啊!身患隐疾,不能尽人事,这怎么与他生孩子?阮珑玲幽幽叹了口气,只得将眸光往下挪,瞧见那第二列,明晃晃赫然写着的是于则祺的大名。不得不说,扬州贵女们的眼光着实毒辣。王楚麟不仅生得俊朗无涛,身上还自带了股锐气与淡漠,这种隔绝人世喧嚣的上位者气质,让人瞧上一眼便能深陷其中,真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那于则祺,则是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淡泊名利,温润如玉,礼贤下士,眉角眼梢中都透着个润字,是个极易相处的性子。其实若要去父留子,论相貌、才学、人品,于则祺委实是个很好的人选……可难就难在,她和于则祺委实是太熟了!三年前,周阁老带着于则祺来扬州讲学,二人就此相识,阮珑玲也确确实实能感受到于则祺待她与旁的女子不同。可因为与刘成济的那纸婚约,他点到为止,她亦有礼有节。到现如今,阮珑玲只将于则祺视为挚友,根本就生不出半分利用之心。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总不能利用于则祺对她这几分情意,刻意亲近,做出去父留子此等恶行吧?阮珑玲脑中一片混沌,不愿再去细想这些琐事。她幽幽叹了口气,吩咐道,“罢了,阁老用膳的时辰快到了,去小厨房看看,藕白玉蔬龙骨汤熬好了没有,去星辉阁走一遭吧。”星辉阁。书房内,线香攀着空气上升,逐渐消弭在空中,淡淡的檀木香随之扩散开来。镂空雕花窗桕的缝隙,穿透了斑斑点点的细碎阳光,照在了那个静坐在桌前提笔书写的银衣男子身上,案桌汝窑花瓶中斗大颗的白色绣球,随风微颤……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平和。美得如同一幅画。使得特意来星辉阁送食的阮珑玲,不禁都驻足停留多看了几眼。忽然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瞧什么呢?这么入神?”
阮珑玲扭头,只见于则祺静立在一片树荫之下,正含笑熠熠望着她。倒也没什么可掩饰的,她抬了抬下巴,朝书房的方向示意,疑惑问道,“阁老从不轻易让人出入星辉阁,书房重地,更是鲜少让人踏足……这位王公子与阁老有何渊源么?”于则祺朝她走近,笑道,“何止渊源。”“那位,可是阁老的悉心指点、受尽真传的得意门生。”得意门生?阮珑玲下意识并不太相信。周阁老在朝堂沉浮几十载,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威严,又一门心思钻在学问里头,造诣虽登峰造极,可性情却极其古怪的,在讲学过程中,若是真碰上个愚笨的,当着上千学子的面,都会不留丝毫情面破口大骂。何等天资,何等才华,何等心志,才能当得了周阁老的得意门生?“他的学问果真这么好?比刘成济如何?”“你怎得还想着刘成济?”于则祺微蹙了蹙眉尖,将手中的折扇晃了晃,“我这么同你说,刘成济肚子里的那点学问,不过是微弱萤火,而坐在书房里头那位的才学,堪比日月之辉。”能坦然说出旧爱,不就是代表已经放下了么?阮珑玲摸了摸鼻子,然后又好奇道,“那同你比呢?你近来的文章可是频频被阁老夸奖,莫非他的学问,甚至比你还要好?”“确比我好。”于则祺倒不是那般自以为是之人,大方承认道,“当年我与他二人一同在国子监念书,我还想着如何天天顽皮逃课呢,他便已能帮着夫子编撰史料了。”?阮珑玲还是将信将疑。“若当真这般才华斐然,那他岂不早就考上状元了?何至于现在还耽搁在此?”状元算得上什么?那位可是稳坐在金銮殿上,在殿试上,给状元出题之人。书房中那位的身份,于则祺心里头自然清楚,可却不好同阮珑玲说得非常明白。毕竟首辅化名王楚麟下扬州,定然是有要事要办,不能轻易暴露身份。李渚霖向来心狠手辣,若是于则祺对外人泄露出去,于己于她,甚至于陇西于家,都没有半分好处。于则祺不知如何解释,只得讳莫如深道了一句,“寻常百姓梦寐以求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于这世上某些人来说,不过就是袖间的浮尘,脚底的泥灰罢了。”“状元及第,鲜衣巡街……于他已无甚意义了。”听他这么说,阮珑玲瞬间觉得醍醐灌顶,“明白了。”“这位王公子,定与于兄一样无心名利,不想入仕,不喜朝堂纷争,只想要隐于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