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 / 2)
于则祺惧了、怕了……陇西于家看着风光, 实则已经溃败。他不愿入仕, 原就已经拖了家族后腿,莫非还要因为这桩没有结果的□□,而让整个于家陷入险境么?男人身上那股足以让千军万马胆寒的威势,在无形中压弯了于则祺的脊背,他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愈发气虚了起来。“珑玲…方才…确是我怒极之下的呓语……”“情爱之事,原就讲究个你情我愿。既然你无意于我, 已另觅良人,我自然也不可能做出那等仗势欺人、死缠烂打之事…”于则祺红着眼, 望着站在树荫下齐肩并立的两个人…饶是他心中再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若单单就容貌来说, 他们二人确实极其登对,男才女貌, 一对碧人!站在春日的暖阳之下, 熠熠闪光, 相偕异常。这一幕着实刺痛了于则祺!他的眸光落在阮珑玲那张艳丽非常的脸上, 由彻底绝望的颓丧中,为心???上人生出来些可惜来!若是阮珑玲随他嫁到陇西去,还能做执掌中馈的正室嫡妻!以后二人闲云野鹤,何其悠哉?可现在误打误撞,对当朝首辅生了情意……先不说李渚霖那冷情冷心的性子,就拿名分来说…舒国公李府累世官宦,世代簪缨,乃皇后母家!李渚霖更是当今圣上的亲舅,权势擎天…这样的门户,岂会让一个小小的商女做正室大妇?她这样的身份,能依靠美貌入首辅府伺候,做个通房便已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了!名分于她,终身都只能是奢望了!或趁着年轻貌美时能得几年宠爱,可若是没有一儿半女傍身,说不定终身都会被困在首辅府中,孤老而终!只是这些残忍的真相,于则祺根本没有办法提醒,甚至还要咽下所有的一切愤恨,从喉中挤出些违心之言来。“于某在此,预祝二位百年好合,美满一世!”这原是些祝愿的话语,可在于则祺嘴中,硬生生说出了种咬牙切齿的味道来!阮珑玲这般会察言观色之人,自然听出来了他话中的言不由衷,也异常敏锐地察觉到,于则祺神情中的怪异之处…方才于则棋的那番话说得的确莫名,真的只是呓语么?这个念头在阮珑玲的脑中转了个圈,转瞬即逝。毕竟于则棋是个世家贵族翩翩公子,乍然发现才求娶过的女子,选择了个门户不及他的商户子弟,一时意气不平,说些胡话,也是很说得通的。可阮珑玲到底不忍挚友这般颓然,正想着张嘴要温言安抚几句,“则祺哥哥,今日之事,我委实应该提前与你说……”“玲珑娘子不必多言。离开扬州在即,院中还有许多事物要处理,则祺先行告退一步。”玲珑娘子?于则棋在求娶之前,一直以阮家的兄长自持,常惯称她为珑玲,亦或者更亲厚称呼她为玲儿……称呼一改,仿佛是在二人间划下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这骤然冰冷的态度,使得她觉得一时无比生分。不禁直愣愣呆立在可原地,眼睁睁瞧着于则棋颓然的背影越行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她眸光中闪过一丝感伤,抿了抿唇,缓缓转身,望着在场的罪魁祸首,语调冰冽,“现在你满意了么?”眼睁睁瞧着其他男人对她献殷勤,就已足够让李渚霖憋火了!她倒好。为了追出来与于则祺解释,竟胆敢在二人吻得热烈,趁他毫无防备之时,猛然咬破了他的唇瓣?!此时此刻竟还为了旁的男人,冷言质问他?!李渚霖细细品味了番舌腔中的血腥味,眸光一沉,缓缓将指尖的扳指转了转,“若你能如他这般乖觉识趣儿,我便更满意了。”他跨步上前,抬起指尖抬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眸底尽是寒意,“阮珑玲,今后你若再敢为了旁的男人伤我,无论那人是谁,绝不会有何好下场!”王楚麟不仅觉得自己没错,反而还在此威胁起人来了?!什么叫没有什么好下场?莫非他想杀人?想抄家不成?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可以任意夺人性命?生杀夺予?真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阮珑玲抬眼直直望着他,清冷的眸光中尽是倔强不屈,“这次不过是咬破了你的嘴唇……可若霖郎的行径若还这般无端,指不定我下次还会伤你伤得更重一些呢!”“我这人天生性子倔。你越不想让我去接触旁的男子,我越不想让你如愿!”阮珑玲不惯着他这臭毛病!气势丝毫不遑多让,直直抬手打掉了禁锢着她下巴的手掌,厉声道,“王楚麟,你若有本事,就去杀尽天下所有男人!”说罢,也不管他是何反应,阮珑玲干脆利落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了庭院中的圆形月洞门处……徒留男人在原地,面色阴冷,神情莫辨。棋珍院。子时一刻。今日二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矛盾,大大吵了一架。阮珑玲那个张牙舞爪的性子,定然是不会率先低头的。而李渚霖堂堂首辅,莫非还要与她个小小商女去软声告饶?绝不可能!既然阮珑玲跟了他,那她便必须要有觉悟,从今往后,许多事情不能只凭她一人的心意,不能她想如何便如何。适应不了也要适应,接受不了也要接受!须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何况,李渚霖自问,已经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了她最大权限的纵容!甚至允诺她可以外出经商,不过就是让她离那些男客商远些而已!莫非这很过分么?除非她铁了心不嫁人,否则无论是嫁给这世间的任何一个男人,皆会如此!这点道理她都想不通么?罢了。她自由散漫惯了,一时不服管束也是有的,再多给她几日时间便是。想必今晚她正气性上头,是不会来了。李渚霖轻轻吁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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