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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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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渚霖望见来人,眯着酒眼站了起来,踏下石阶站定,拱手垂首恭敬唤了句,“父亲安好。”闻着呛鼻的胭脂水粉味,以及眼前的一片狼籍,李丰渠只觉气不打一出来,痛心疾首呵斥道,“安好?你若真想让我晚年安好,就该早日娶妻成家,让我享享含饴弄孙、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而不是没个正经,日日窝在这宅院中与那些妖妖俏俏的女子厮混在一起!”自从先帝去世之后,李丰渠便退朝归野,将李家多年来积累的权柄,逐渐移交至嫡子李渚霖手中,过上了夫人云游四方的好日子。李丰渠原也不是个不懂变通的死板长辈,以前也觉得儿女婚事应该顺其自然,强求不得,可直到他与李母历经三四年,踏遍了晏朝的所有河山后,儿子竟还不愿娶妻生子,这才着急了起来!李丰渠背着手,焦躁地在厅中绕着圈子,恨铁不成钢道,“如咱们家这样有荫封的公爵世家,最要紧的便是要开枝散叶,繁衍子嗣!莫说京中的官宦人家,就算是寻常百姓,与我年岁相当的老者,家中早就有好几个孙儿了!只怕再过几年,曾孙孙都快要抱上了!你呢?却还是一无所出!”“霖儿,你可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言震然响彻在宽阔的殿宇上空,传来阵阵回声。这样的情景,近两年每隔一阵便会上演一出。以往父亲只是旁敲侧击,循循劝导,从未如这般面提耳命振声厉言过,现在估计是将所有耐心磨光,急不可待了。李渚霖愈发将头深埋了埋,紧抿了抿唇边,闷声回了句,“父亲息怒,是孩儿让您cao心了,孩儿知罪。”“知错不改,更是罪上加罪!”瞧儿子还是这样左耳进右耳出、油盐不进的模样,李丰渠骤感头疼,“我问你,方才那些莺莺燕燕,有哪一个?哪一处能比得上颜芙?你有时间在此处,为何就没有时间去富国公府看看颜芙呢!论家世、才学、脾性、相貌,颜芙那孩子在京中贵女都数得上名号!最关键之处在于,她对你一往情深,且早就对外放言,只要你一日不娶,她便一日不嫁,现如今都被生生耽误到二十二岁了!去年更是因此忧思成疾,是富国公拼着性命,去慈宁宫和太后请了你与她的赐婚懿旨,病情才略略好转活了下来!”李丰渠知说这些也无用,直直挑明,红脸粗声道,“我今日便是来通告你!明珠懿旨已下,这门婚事已无转圜余地!我择定好了良辰吉日,半年之后十一月十六,你便与颜芙拜堂成亲之日!”此言甚为笃定。不是来商量的,而是一副公事公办通知的口吻。空气停滞,落针可闻。过了许久,李渚霖才蹙紧了眉头,寻求着哪怕一丝转圜余地,“张颜芙再好,可孩儿对她无意。这门婚事,实非孩儿所愿。”“非你所愿?那你倒是说清楚道明白,你心中所愿到底是谁?”李丰渠极其无奈地摊了摊手,“你若是有心爱之人便也罢了,凭她是谁都好,只要有,为父也不怕得罪那富国公府,也愿为你违逆皇命抗旨不尊,好让你另娶心爱佳人!”心爱佳人?呵……或许曾经有过,李渚霖视她为真情真爱,但那人只将他视为玩物,说二人不过是露水情缘。思及此处,李渚霖浑身都僵了僵,指尖也攥紧了袖边,只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你不说话,那便是没有!”“既然没有!颜芙便是你最好的选择!满晏朝去挑,也再挑不出这样与你般配的女子!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你又何苦让此事僵持着,使得众人都下不来台呢?”是啊……何苦呢?何苦为了个身份低贱,水性杨花,连妾都不配当的狡诈商女,而去拒绝一个出生名门望族,贤良淑德,待他一往情深的贤德正妻呢?莫非让今后几十年的岁月时光,去为那短短月余的情好时光陪葬么?整整五年,他甚至已为此踟蹰了整整五年了……够了…他理应将那段岁月彻底忘记,迈步朝前了……“一切依父亲大人所言便是,孩儿…遵命。”随着皇榜的登出,天下百姓都晓得了扬州出了个十八岁的状元!整个扬州都与有荣焉,许多百姓都自发来到了阮府门前祝贺,就想要沾沾这新晋状元郎的喜气。那可是状元!整整三年才会出一个!眼睁睁瞧着就是条封阁拜相的康庄大道!青云直上,指日可待!在如此强烈耀眼的光环之下,扬州城内风向骤转,以往那些关于阮家不好的传闻,全都烟消云散,变成了成堆吉瑞的恭贺和讨好!门前喜鹊叫喳喳,好事一桩接一桩。前日阮丽云接到吴纯甫由京城的来信,经过这几年的精心准备,他亦通过了太医院的严格甄考!不日调令便会下来,将其调离扬州,去京城任为医官!喜上添喜,好事成双!

随着状元郎阮成峰回扬州省亲,阮府愈发变得热闹了起来,十里???八乡中,但凡有些沾亲带故的,无论平日里有没有交集的,都提着礼品上门祝贺,阮家商行的生意更不用说,那叫一个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待阮成峰在妙音坊举办了谢师宴,又与扬州的各路官员打通了门路后,今日三姐妹早早将上商行内外打点妥当,谢绝宾客,齐齐聚拢在一起,和和美美吃了顿家宴。舒姐儿与小为安用过膳后,被乳母引至偏厅继续玩乐,几个长辈们继续留在花厅中说话。阮丽云已经外嫁,阮成峰也有功名在身,可姐弟几人都不拘泥于那些世俗冗杂的规矩,都是按照以往家中长幼的座次落座的。阮丽云上坐,阮珑玲坐正中,阮玉梅坐在侧边右侧,阮成峰年纪最小坐在末尾。大家都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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