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 / 2)
只是他才十四五岁,还是孩子心性,临走前故意挑衅的瞪了一眼谢珩,朝桃夭做了个鬼脸。桃夭没忍住笑了。突然听到谢珩冷冷道:“我吃好了。”她垂睫,冷不丁对上一对漆黑狭长的眼眸,立刻敛了笑容,坐下来埋头吃饭,吃了两口,又忍不住拿眼角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谢珩,心想他今日倒是奇怪,竟然主动说吃饱了。这时宋大夫也搁下筷子,望向谢珩,“待会儿我帮你换药。”话音刚落,莲生娘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问他,“你待会儿有空吗?”一向惧内的宋大夫委屈地捂着被踢疼的脚,“好像没有。”莲生娘这才满意,笑盈盈看向正埋头吃饭的桃夭,“你待会儿帮你莲生哥哥换药。早上你出去,你莲生哥哥担心的药都没吃。”桃夭闻言偷偷瞥了一眼谢珩,小声嘟哝,“他不想我帮他换药。”她早上不过想看看他怎么肿了,他就赶她出屋子。后来她好心教他“洞房”,他推开她也就算了,还骂她恬不知耻。若是待会儿换药,她不小心摸到他,他指不定要怎么骂她。她以后都不要跟他讲话了!莲生娘看向谢珩,轻哼,“你说这话了?”谢珩摇头:“无。”桃夭闻言,抬起眼睫瞪他。他低垂敛目,好似早上那个凶巴巴骂人的不是他。哼,两幅面孔!饭后。桃夭偷偷把宋大夫叫到后院,望着他欲言又止。宋大夫担忧:“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桃夭咬了咬指甲,眼睫轻颤,“我不想帮先生换药。”宋大夫知道她定是受委屈了,对着郁郁葱葱的竹林愁得不行,偷偷瞟了一眼院子里正一脸慈爱跟谢珩聊天的莲生娘,迟疑,“要不待会儿你就说你肚子疼?”从小到大,只要桃夭不想做什么事儿,他便教她装病糊弄莲生娘两母子,屡试不爽。桃夭立刻点点头。可两人回到院子里,不等桃夭撒谎,像是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的莲生娘给谢珩使了个眼色,捂着额头,眉头紧皱,“宋雁声我头疼,你快把我扶进屋里躺着!”桃夭跟宋大夫见状哪里还记得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赶紧把她扶回屋子里躺着。宋大夫生怕莲生娘又犯疯病,连银针都取出来了,正要给她扎一针,突然腰上一疼,低头看见莲生娘正在偷偷掐自己。两夫妻过了几十年,彼此之间还有什么不懂的。为求自保的宋大夫望了一眼一脸担忧的桃夭,只好道:“你阿娘早上累着了,我给她扎几针,你赶紧去给你莲生哥哥换药,拖久了不好。”桃夭正迟疑,莲生娘似乎更加痛苦。她只得背着药箱出去了。她人一走,莲生娘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宋大夫皱眉,“你何苦这样骗她?”莲生娘道:“难不成就由着他们这样冷战不成?两个人多亲近亲近,自然就好了。你方才没瞧见,莲生瞧见冬至过来,面色都变了。你信不信,他们下午肯定好!”宋大夫摇头,“不信!”那个谢先生一看就不是个好哄的人!屋外,桃夭见谢珩不在院中,便回了新房。一进去,果然瞧见谢珩正坐在屋子里,手里正拿着她的那只旧娃娃,头也未抬地问:“宋大娘无事吧?”原本不想跟他说话的桃夭见他问的是莲生娘,只好回答:“早上累着了,阿耶正在给他扎针。”他这时抬起头来,轻揉眉心,似一脸无奈,“还不进来。”桃夭轻哼,“我不进!”先生要陪我白头到老吗谢珩再次道:“进来。”桃夭哼哼,“就不进。”两人僵持片刻,谢珩斜睨她一眼,拨弄着布偶娃娃重新缝补过的眼睛,“是谁说,以后会对我很好很好,再也不会惹我不高兴?”桃夭迟疑片刻,低着头,“是我。”早知道,她就不乱承诺了,都怪那个卖衣裳的老板娘,说大婚之夜可以叫夫君,定能哄得先生高兴。可先生也不见得有多高兴,还总是凶她。现在好了,还成了把柄。
她背着药箱磨磨蹭蹭走过去踞坐在他面前,怯怯望他一眼,“先生是不是想打我?”她打定主意,他若是敢打她,她就不要他了。她现在有钱了,大不了再找一个赘婿就是。谢珩不解,“我为何要打你?”她偷偷把自己的娃娃从他手中拿过来抱在怀里,咬了咬指甲,鸦羽似的眼睫颤个不停,“我们村里有个男的就喜欢打她媳妇儿。说她不听话。我瞧着那个嫂嫂已经极温顺了,可他还总是欺负她。我这么不听话,先生总觉得我不好,说不定也想打我。”她话刚说完,一只大手轻抚着她的头顶。很温暖。桃夭从娃娃的身体里抬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谢珩。原来先生也会有很温柔的时候。仔细想想,先生待她温柔些,她还是舍不得先生。毕竟除了莲生哥哥,她不曾见到像先生这般漂亮矜贵的男子。她抓着即将要收回的手搁在脸上蹭了蹭,“先生以后都不要凶我好不好?我会很乖很听话。”谢珩望着还跟个孩子似的少女,想着莲生娘的话,心里一软,“我家中有一妹妹,与你年龄相仿,也许,比你还大些。”她究竟多大?十六?十五?或许更小些。他头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事,桃夭一脸好奇,“那她很听话吗?”“听话?”谢珩突然轻笑了一下,“恐怕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不听话的人了。”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安乐公主骄纵跋扈。她从不知道“听话”二字如何写。若是一日不弄出些事情来,反倒叫人心里不安乐。这么久以来,桃夭还是头一次见谢珩笑,似冰雪消融,矜贵凌厉的眉眼处多了几分写意风流。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温柔好看?她一时看呆了,彻底将他之前凶自己的事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