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 / 2)
激动不已的安道和赶紧向上首的谢珩行礼谢恩。登州刺史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就这样将自己罢免了,忙不迭告罪。谢珩已经站起来,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席间部分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藏到胸口的官员,缓缓道:“孤说过,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之辈,孤不会留。位置有限,自然有能者居之,希望在座的好自为之。诸位接着饮宴,孤就不奉陪了。”言罢便离了宴厅。在座官员忙都站起来恭送他离开,直到那一抹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姿消失在舱内,捏了一把汗的众人才重新坐回去。这一场宴席,他们算是见识了太子殿下的雷霆手段,各个心有余悸。不多时的功夫舱内乐声再次奏响,歌姬们鱼贯而入。可宴席上的人焉还有心情饮宴,尤其是从前与江御史来往甚密,底子不是太干净的几个官员心中惶恐不安,不时打量着跪在地上呆若木鸡,面色惨白的登州刺史,总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只有一些行得端立得正的官员神色如常,向终于熬出头的安道和与得到太子殿下青睐的沈时道喜。这种相互恭维的场面沈时早已司空见惯。他虽未有正式官职,可官员之间一向以进士排名来攀比地位。他比之在座的官员们高出一头来,即便是刺史见了他也是十分客气。他与他们客气几句后重新坐回位置,与身旁的许凤洲道:“没想到殿下行事如此雷厉风行。”许凤洲扫了一眼在场交头接耳的官员,压低声音道:“殿下来江南之前早已经将江南道整个官员的老底翻查了一遍,登州刺史与上任御史江兆林狼狈为奸,殿下早有罢免之意,之所以留到今日发作,也是给在座的一些不大干净的官员一个警醒。”“至于泗水县县令安道和,此人能力不弱,却因为性子耿直得罪了不少人,殿下早有重用之意,也借此好叫他们知道,凡有能之辈,绝不会被埋没。夜卿若是以后入朝为官便知,殿下向来知人善任,将来必为明君。”沈时光是听一听就已经神往。像他们这样出身的世家子弟,读书做官早已不是要改变命运,为得就是能够遇上这样的明君,将来也能青史留名。许凤洲自然也是如此,又提点他几句后,问:“阿宁如何?”提起桃夭,沈时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纯真可爱的笑颜,不自觉弯起嘴角,“宁妹妹自然是极好。”许凤洲瞧着他的模样,心中了然。他年长沈时两三岁,对于他的品性自然是信得过。若是他不介意自己的妹妹是个寡妇,他既然乐得其成。不过……他忍不住问:“夜卿是不是得罪过太子殿下?”否则以殿下的性子,绝不会开口刁难他一个还没有官身的探花。“此话怎讲?若是得罪自然没有,”沈时迟疑,“我方才同宁妹妹夜游时被太子殿下瞧见。”难怪。许凤洲提醒他,“殿下对于底下人的德行要求甚高,方才定是误会了。不过你尚未成婚,应无大碍。”沈时放下心来。两人正说着漕运改革之事,见齐云朝他二人走来,忙止住话头。沈时向他见了一礼。齐云客气还了一礼,道:“殿下有请沈探花去甲板一叙。”沈时与许凤洲对视一眼。齐云催促,“殿下正在等着,还请沈探花快些。”沈时提步朝舱外走去。待人出了宴会舱,许凤洲问齐云,“殿下好端端叫他做什么?”齐云环顾左右,小声道:“沈探花胆子夜忒大,在宴会时偷溜出去不算,竟然还与一妓子在船头亲热,被殿下瞧个正着。”许凤洲闻言眉头紧皱。难怪这小子方才笑得春心荡漾,感情是没成婚便占了阿宁的便宜!他那妹妹成了两次婚心思还单纯得很,不晓得被他哄成什么样!殿下教训教训他也是应该的!齐云见他面色也不好看起来,以为他是担心沈时。可谁让沈探花这样不检点,先是在万安县勾搭小寡妇,勾得心思单纯的小寡妇看上他,同殿下说要嫁给他也就罢了,转头竟然又与一妓子公然亲热,恰好触了殿下的霉头。以殿下的性子,即便不会罚他,也会小惩大戒。只是殿下给人做过赘婿的事情实在不宜声张。他含糊道:“许侍从倒也不必太担心,咱们殿下最多也只是提点一二,叫他以后注意些就是。”甲板上。立秋时节,入夜外头还有冷,微凉的风从江心吹来,刮在人脸上极不舒服。还保持着拱手请安的姿势,头低了快有一刻钟的沈时只觉得脖子都僵了。他脑子迅速转动,不断思考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眼前负手伫立在栏杆旁,心思深沉的东宫储君。可思来想去,除却年少时那件事外,便是今晚宴会上溜出去夜游之事,正要主动开口解释,突然听见他道:“沈卿可有婚配?”沈时回道:“尚无。”他高中时恰逢祖母去世,再加上他心里记挂着许家妹妹,一直无心婚嫁,一拖再拖。
不过如今人已找到,心中也有了婚嫁的打算。“即便是无,”眉眼矜贵的储君冷睨他一眼,声音低沉,“君子当时刻谨言慎行,方是立身之本。”这话说得着实有些重了。一向洁身自好的沈时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说德行不好,好似又回到当年被他训斥文章“狗屁不通”的年纪,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自心头涌出来,羞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背后也汗涔涔。可他确实偷溜出去与人夜游,也无可辩驳,只好告罪,“微臣谨记殿下教导,以后必当谨言慎行。”“沈卿能如是想,便是再好不过。”他面色稍霁,“回去饮宴罢。”沈时松了一口气,只想着立刻离了此地,向他告退后疾步朝着宴会舱行去。才踏进门槛,迎面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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