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 / 2)
摇头也有。“太傅,您觉得呢?”也有学子看向岑远处。涟卿也不由看他,他唇畔勾勒,“不无道理。”原本就是漫谈,岑远一句妙语,让翠园中的氛围比方才还要好,周遭的学子也跟着笑起来。“殿下,今日我等随意抒发,天马行空,畅所欲言,不得体之处,还望殿下勿怪。”也有学子朝她道起。一人说完,翠园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陈修远也看向她,一身东宫朝服,比平日里见过的模样都要干练沉稳,旁人话落,她也大方开口,“古之明君者,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陛下与太傅也时常教导,要广开言路,忌闭目塞听。人才济,则天下兴。居东宫者,也当如明月昭昭,君子坦荡,能听百家之言,唯贤才是举。自我西秦开设国子监以来,涌现了诸多世家子弟、寒门学子中的佼佼者,是朝中幸事。今日虽不是正式的国子监论道,但有幸能听诸位各抒己见,如繁星耀眼……”陈修远看着她,不急不缓,有娓娓道来,也有沉稳泰然在,恰到好处。他也是第一次觉得,她身上有东宫气度,她才是如星辰耀眼的那个。他坐于莘莘学子当中,眸间也同旁人一样,有欣赏,也多了倾慕在……她也正好看他,“……故高山流水,求贤才若知己。”“殿下虚怀若谷,是我等学生之幸。”“东宫如此贤明,是国中之幸也。”岑远唇畔微微勾了勾,淡淡垂眸。……远处,信?蕐良君也愣住。
“主上?”副将看他。信良君回神,淡声道,“走吧。”临到出翠园时,又回头看了看她,而后才又转身,沉默走开。 花与树叶等结束,岑远送她从翠园回下榻的苑中。黄昏已至,夜灯初上。远处的落霞在轻尘的光晕中轻舞,屋檐下的灯火衬出山中特有的静谧,又流转着书院特有的书香气息。两人在这样安静闲适的气氛中并肩踱步着,陈壁和柯度,还有禁军都远远跟在身后。只有沿路驻守的禁军,看到两人会颔首致意。“怎么样?我今日有没有露怯?”她笑眸看他。旁人都不在近处,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只有他能听见。“没有。”他低眸笑着,没看她,只轻声应着,目光落在青石板上映出的两道身影处,随着步子,高低错落,他也从这处高低错落的影子处,看到她转眸看他。涟卿很少见他这样低着头不说话,一身天青色的身影恰到好处得融于周围环伺的连绵青山与书院的墨香里,翩若出尘,让人看得心中微动。她不由收回目光。他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殿下,很好……”就这简短有力的两个词,透着温和,也透着赞许,还有隐隐潜藏的倾慕在其中。她似是听出,又似是没听出,但得他赞许,她心底好似开出繁花似锦,“真的?”她其实不怎么相信。“真的。”他抬眸看她。这次,目光没有避开,四目相视里,写着真实与坦然,没有阿谀奉承。她信了。岑远很少如此,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刻意绕个圈逢迎她。他继续低头,“刮目相看,像东宫了。”她看他,“你是说,我以前不像?”以前……他看了看她,似是想起很早之前的事,笑而不语,往前走去;反倒是涟卿停留在原处。涟卿快步撵上,因为快跑两步,声音里有起伏,“怎么不说话了?”他嘴角意味深长勾了勾,“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涟卿:“……”涟卿反应过来,他是说她早前确实不像东宫,但她现在像了,她一时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好。她在一侧窘迫,岑远又笑道,“嗯,我教得好。”涟卿再次语塞。他这回凝眸看她,“不是吗?”“是。”她轻声。他眸间藏了暖意,嘴角微扬,笑若清风霁月。她也启颜。笑意里,仿佛山间的夜风都带着清凉,驱散了燥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好像也无需再说话,清风拂过耳畔,又如鸿羽般,悠悠躲在心底。好些时候,她才问起,“你刚才说像东宫了,早前还见过别的东宫吗?”他不假思索,“见过。”她有转眸看他。檐灯映在他脸上,映出一张精致的侧颜,温和成熟道,“我见过的东宫,有君王气度,有时候坐于这个位置上的人,并不需要有煞气,天子之风,帝王威严,也可以如清风明月。女子也可以做明君,殿下也会,我认真的。”她看着他,知晓他没有说谎……她还未应声,脚下已行至她落脚的苑中。苑中都是值守的禁军,两人默契收起此间话题,去了外阁间中。何妈在候着了,“殿下,太傅。”两人都轻嗯一声,如出一辙,也不知道谁学了谁,还是在一处的时间长了,潜移默化至一处。但两人都未觉察,何妈也佯装不察,温声道,“老奴去沏茶。”“好。”这次是岑远出声。涟卿回了苑中,柯度便唤人置了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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