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 / 2)
而殿上,天子也悠悠开口,“定远侯要清君侧,另立新储,那定远侯觉得,谁来做这个储君?”尽管方才朝中也有人问过,但从天子口中问出,便是话中有话。两人都心知肚明。“宗亲之中,再挑选合适的人。”定远侯应声。天子笑道,“可朕觉得,东宫就是最合适的人。”“东宫是女子,容易受世家把持。”“那就解决世家的事。”天子笑着看他,“定远侯不是要清君侧吗?”定远侯拢眉看她,天子却又笑了笑,平静唤了声,“方卿。”大理寺卿方有恒,应声入了殿中,“陛下。”“说吧。”天子吩咐一声,方有恒应声照做,“殿下,侯爷,原户部尚书邱宗实近日已在大理寺牢狱中招供了,这是供词。”方有恒言罢,拍了拍手,有大理寺官员上前,将手中的卷宗呈上。方有恒看向大监处,大监跨步下了阶梯,从大理寺官员手中取了一卷卷宗呈给天子,而另一卷卷宗,大理寺官员交到了定远侯手中。从方才起,永昌侯脸色就很难看,眼下更是难看到了极致。方有恒继续,“自景王之乱过后,邱宗实由永昌侯府安排入户部,一路从户部员外郎,做到户部侍郎,户部尚书。这十余年间,邱宗实都在利用户部替永昌侯府做事,永昌侯府也在这十余年间一直把持户部,中饱私囊。无论库银,粮仓,各地赋税,还有赈灾物资,源源不断流入永昌侯侯府,数额之大,让人瞠目结舌。邱宗实已经交待了所有事宜,并呈递了十余年间所有输送钱财物资明细,都在卷宗当中。除此之外,通过户部,永昌侯渗透到朝中各处与地方官吏当当中,卷宗之中只有一小部分明细。而最重要的,在西兆四年至五年,羌亚与西秦交战的两年间,永昌侯府一直与羌亚军中有往来,而且凭借在军中的内鬼,将此仗延长,而消耗的大量物资,军粮都以不同方式倾吞,最让人发指的,是有批军粮和物资根本就未运送至军中,而是直接去了羌亚大营,但为了抹平这笔账,竟然与羌亚人勾结,让数万将士冤死于埋伏之中!”方有恒言罢,殿中愕然。“方有恒,你血口喷人!”永昌侯当场恼了,拍桌起身,但当即有禁军上前,持刀拦下。“证据都写于卷宗当中,邱宗实都已经招人,且搜到了物资,证据,人证,全都核查过。已经有一百八十四人招供。”永昌侯僵住,殿中纷纷哗然,永昌侯再忍不住怒意,“怎么,陛下这是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你想过能承受这种后果吗?当初景王之乱,皇室就剩了天子一人,不是永昌侯府连同各个世家力保天子,天子能做在今日的位置上吗?天子当日什么狼狈模样,要本侯在这里提吗?”旁人只当永昌侯恼羞成怒,洛远安却愣住……“涟韵,你当真以为同几大世家撕破脸,你能坐得稳这个皇位,你的皇位都是我们……”永昌侯还想挣扎,被禁军上前按倒在地。因为不敬天子,口中也被塞了布条,但怒意通过目间看向天子,若不是被禁军压制,还会继续辱骂。而随着永昌侯所行之事暴露,其余世家已经猜到天子今日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是要彻底借今日解决世家的事。无论今日有没有定远侯,也无论今日有没有早前御史台的风波,天子其实一直耐性等的是这一刻。一百八十四人招供!天子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动世家了!只是他们傲慢而不自知,还以为天子病重,掀不起波浪,所以注意力都在初为储君的涟卿身上,反而忽略了在皇位十余年的天子!宜安郡王心中咯噔一声,忐忑中生出一丝寒意,今日,要完……今日,天子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让他们平安走出过大殿之中,而除了大殿之中,今日在家中也必定是腥风血雨。天子是要替东宫临政扫清所有障碍,也要趁这些世家入京之际,一劳永逸,清算所有!可笑,他们还在想着如何瓜分东宫身侧的位置,如何安插东宫身边的人,却不知天子早就准备鱼死网破!宜安郡王看向天子,天子也看向他。宜安郡王想起十余年前,那时的天子,同今日的东宫一样年少,世家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也记得永昌侯当时的调侃……但时间一转,再到当下,方有恒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宜安郡王府并未自己出面,而是在各处扶持了诸如朱兴文,王宏宇,风石长这些新贵,让他们替宜安郡王府做事,尤其是上不得台面,有碍与名声的事,私盐,哄抬米家,更把持了运河的运输,谋取暴利,并负责工部在各处工事的兴建,在南边,私藏金库与铁矿并与巴尔有金库与铁矿交易……”宜安郡王闭目,这其中任何一条都是把柄,即便不是死罪,也都是流放。在听到永昌侯府的所有罪证例举时,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当初几大世家还没有如此利益熏心的时候,尚且还有度。但后来永昌侯府竟然战争的时候,侵吞军需物资给羌亚,巨额敛财,所以此事没同其余几家说起,但其余家中何尝不是一步步挑战天子底线,也始终觉得天子不会越雷池。大势已去……宜安郡王垂眸,耳边方有恒说什么已经都不重要,脑海中都是这些年的铤而走险,越加不将天子放在眼中,也认为能继续如此至东宫跟前,却没想到,在东宫临政前一日,天子清算。可笑,方才在殿中,众人还在因为东宫大婚之事各自怂恿,煽风点火,但其实在天子眼中,无非都已是跳梁小丑,权且看着。……等大理寺依次清算过陶家,秦家,文家,早前这些一手把持朝中的世家已经全部落下帷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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