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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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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道,“那你不就真成野孩子了?”他愣住,“我不是!”她伸手,“来。”他看了看她,还是伸手,让她牵自己出来。她用手帕给他擦了眼泪,还有脸,最后是手,见他脸上有抓痕,手也是破的,应当同人打架了。“他们欺负你了?”她问起。沐兰亭没有应声,等于默认。她认真同他道,“兰亭,他们是嫉妒父皇疼爱你。”他眨了眨眼,“是吗?”“不是吗?”沐兰亭轻叹,“陛下对我很好。”“那就是了。”她继续给他擦脸,“所以,并不是别人说你是野孩子,你就是,至少,在父皇眼里,你很重要。”沐兰亭终于笑了,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可是,我还是会难过。”“那就打回去!”沐兰亭惊讶,瞪圆了眼。她继续道,“打回去,让他们不敢再欺负你。”“可是我很小……”“很小怕什么?”她牵起他的手,一面说着话,一面往回走,“你总会长大的一天呀,等你长大,你就不怕他们了。”他小手握紧她,“嗯,那等我长大,我也保护阿姐!”她笑起来,“你保护我做什么?又没有人欺负我。兰亭,你应该做大将军,保家卫国,这样,就没有再会说你了。”“我听阿姐的!”夕阳西下,轻尘在落霞中轻舞,“阿姐,上次你丢的那枚绿宝石,我一定帮你寻一枚一样的。”“好啊,男子汉,说到要做到!”“我一定做到!”……涟韵收起思绪,手中的绿宝石上也沾染了血迹。——陛下召我回京,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陛下怕定远侯不上钩,所以一定要我回京中,陛下是将我一道算计进去了,不是吗?——陛下,其实你可以不用提起我娘亲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觊觎你的皇位,你不必为了断了旁人的念头,在百官面前说起我母亲,她已经过世了。——陛下,兰亭告退。日后,兰亭不会再回京了,陛下保重。涟韵再次阖上指尖,喉间腥甜,剧烈得咳嗽起来。大殿中,岑远正同涟卿一处,内侍官来了殿中,“太傅,陛下请太傅去寝殿说话。”岑远和涟卿对视一面,内侍官会意,“陛下是说,先请殿下回东宫休息,明日再入宫面圣。”那就是单独见岑远的意思。“殿下先回东宫吧,我见了陛下就回。”岑远轻声,“没事。”涟卿会意,“那我在书斋等你。”“好。”等涟卿同何妈还有柯度一道离开殿中,岑远才同内侍官往寝殿去。去寝殿的一路,岑远都有猜测天子单独见他,却没有涟卿的用意。即便猜不全,也能猜到些许。彻夜未眠,眼下又是白昼近晌午,天子不在寝殿中,而是在苑中的凉亭内落座。内侍官上前通传,他见天子颔首。他跟随折回的内侍官上前,“岑远见过陛下。”“坐吧。”涟韵摆手,周围的内侍官和侍从都退下。岑远刚落座,就听涟韵平静开口,“陈修远,朕知道你。”岑远微怔,抬眸看她。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声道,“从见 博弈“敬平王,陈修远,你不是岑远。”涟韵一字一句,说得再清楚不过。陈修远眸间的微讶与错愕,也在涟韵确认的语气中渐渐淡去,没应声,也没避讳。

涟韵缓缓放下茶盏,“罗逢中罗老大人是你的老师,燕韩的敬平王来京中,他怎么会不告诉朕一声?”陈修远微微拢眉,是老师告诉天子的?涟韵笑道,“你来西秦,罗老大人如果真要置身事外,他就不会告诉朕;他担心你安危,所以会知会朕一声。”陈修远不由想起宋佑嘉入京一事。他早前问过佑嘉,佑嘉自己并不知情。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他刚入京,岑远这个身份还需要屏障,佑嘉就恰好此时入京替母亲看望天子?老师口中说此事与他并无瓜葛,即便他出事,老师也不会承认,但其实老师还是留了后手……所以在他入京之前,天子应当就知晓他的身份,但第一次见天子的时候,天子就分毫没有表现出来。想起昨晚宫宴上,先是世家你方唱罢我登场,再是后来定远侯的大义凛然,天子一直都很平静,话很少,近乎没怎么开口,但其实到最后才发现,诸事都在天子的掌握之中。定远侯太过孤傲,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其实天子比谁的城府都深,也更懂得,韬光养晦,不鸣则已。这场生辰宴,原本是洛远安安排的,不管洛远安原本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天子应该很早之前就知晓了,只是佯装不察。但从那个时候开始,针对几大世家和定远侯的网就已经撒下。为了让世家上钩,天子先是定下东宫在生辰宴的第二日临政,这个时间看似巧合,却逼得世家都乱了阵脚,只能在生辰宴的时候入京求亲,但一旦入京,就等于瓮中捉鳖。而定远侯这处,天子明知信良君与定远侯的关系,也借着生辰宴的缘故,让信良君班师回京。也因为世家入京求亲的缘故,一旦世家会皇室的婚姻缔结,便等于短时间内,关系的暂时稳固,这对定远侯来说不是好事,所以不愿意看到世家与皇室再次缔结婚姻,又正逢信良君凯旋,定远侯一定会挑这个时机。这些看似的意外,其实都是天子与世家和定远侯之间的博弈……但无论世家也好,定远侯也好,都不会相信这些意外的背后,是天子在推着他们往前走。这场博弈的开始,就是人人都看清了病榻上的天子,因为人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天子是女子,懦弱无能,只能依附于世家。所以当定远侯在宫宴上说起世家胁迫天子的时候,明明朝堂上,人人都能看到这些年天子的作为,以及世家的权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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