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 / 3)
涟韵这才颔首,“还有一件事,朕要同你说。”“陛下请说。”涟韵看他,“洛远安的侄子是不是在你手里?”他承认,“应当是。”“应当?”“自昨晚宫宴起,我就未出过宫中,眼下,人应当在手中了,只是没有最后确认。”他如实道。“放了他吧。”涟韵直接。陈修远看她,心中斟酌着,哪些事情当说,哪些不当说,哪些要怎么说……涟韵似是看穿他心思,轻声道,“洛远安的事,朕比你清楚,你日后也无需用这些威胁他,朕心中有数,也会有安排。”陈修远还未来得及开口,涟韵继续道,“陈修远,别让朕失望,朕还希望涟卿能做一个真正受人敬仰的君主,朕没做到的,她能做到,朕有遗憾的,她没有。”陈修远沉声,“会的。”涟韵这才启颜,“朕也提醒你一声,你的身份若是暴露,才是最大的隐患,朕也想知道,你会不会为了涟卿留在西秦?”他没出声,涟韵笑道,“朕觉得你会。”许是早前才熬了一整晚,眼下也说了太久的话,涟韵重新开始咳嗽不断,脸色也急转直下。大监担心自远处上前,“陛下,可要唤太医。”涟韵颔首。大监赶紧吩咐人去做,涟韵终于停下咳嗽声,但眸间开始露出疲惫之意,“回去吧,让涟卿明晨早些来。”“是。”临到起身,陈修远还是迟疑,最后开口,“陛下,有一事岑某不明,所以想问清楚。”“你说。”陈修远拢眉,沉声道,“早前定下的储君不是涟宋吗?后来怎么换成了涟卿?”等回东宫,陈淼已经在等候了。“陈壁回来了吗?”陈修远也一身疲惫,陈淼应道,“头儿还不曾,但让人捎了口信,说妥当了。”陈修远脚下驻足,目光看向陈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又问起,“阿卿呢?”陈淼食指滞了滞书斋处,“殿下一直在书斋中,呆了好久了。”“我知道了,去吧。”陈修远吩咐一声,陈淼撒腿跑开。陈修远入了书斋,屏风前后都没有人,那应当是在阁楼处。昨晚宫宴,一直惊心动魄,她一宿没合过眼,等了他这么久,应当是去阁楼处打盹儿去了。果真,他上到阁楼的时候,见她睡在阁楼的榻间。这里他同她都不算陌生。她是困极了,所以怀中抱着‘没想好’就在床榻上睡着了,一人一猫偎在一处,温馨又和谐。许是夏日太热,踢了被子。他上前拾起给她盖上,又认真看了看她熟睡的模样——以前‘没想好’大都睡在她枕头一侧,今日她抱在怀中,说明心中不安,需要慰藉。应当是昨晚宫宴上的尔虞我诈,还有血染大殿让她心中不踏实,所以沐浴过,衣裳也换了,去了血腥气。她不喜欢,他同样也不喜欢。他俯身吻了吻她额头,又去了阁楼内的耳房,用水简单冲了冲,等血腥气淡去,又重新换了衣裳才折回。床榻上,涟卿还抱着‘没想好’睡着,没动弹过。他坐上床榻,涟卿睡梦中微微睁眼,明显一脸倦色,也迷糊道,“你回来了?”他轻嗯。她靠近他,想枕着他,‘没想好’被挤扁,只得‘喵’了一声当做抗议,而后径直跳下床榻,不满看了陈修远一眼,然后踩着猫步去了小榻那处继续打盹儿。他坐着,她靠着他其实不舒服,再加上这一整宿之后,他也困了,陈修远也上了床榻。她自觉伸手环住他腰间,将头靠在他怀中,“岑远……”他吻上她头顶,有清淡的白玉兰花香。他轻声道,“睡吧,我在。”她揽紧他。 陈蕴涟卿醒来是在黄昏前后。岑远人不在,床榻的一侧是空的,但余有暖意,涟卿想起早些时候岑远是回来过,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他同她说了话,她也靠在他怀中入睡,他一直守着她,等她睡着。眼下,岑远应当先醒了,隐约间,涟卿能听到楼下的说话声传来。
这里是书斋,说话声好像是岑远同陈壁的。昨日入宫的时候,岑远说起过让陈壁去做事,所以她早前回东宫的时候陈壁还未回来。当下,岑远同陈壁说着话,应当是事情办完折回。因为在阁楼上,他们说什么其实断断续续听不清,可涟卿还是隐约听到了洛家这样的字眼。……书斋一楼,陈壁同陈修远确实是在说洛家的事。“……所以,洛远安的侄子看不见,双目失明,洛远安应当是怕他有事,也怕旁人照顾不好,所以把他留在京郊照顾,岁之会不时去看他。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看模样,确实是翩翩如玉的少年公子一个,就是可惜看不见。”陈壁感叹。“是从小就看不见?”陈修远问起。陈壁摇头。“那怎么会?”陈修远看他。陈壁继续,“应该是洛家的仇敌吧,这样的世家,怎么也会有得罪的人,洛家当年原本就落魄了,但是因为洛远安同天子,不对,那时候还是公主,两人有婚约,公主又是天子膝下最疼爱的女儿,所以在景王之乱前,先帝尚在的时候,洛家虽然没落,但顶着未来驸马的名声,还不至于有人让洛家难看。只是后来,主上也知道的,景王逼宫,皇室几乎都死在景王那场逼宫里,留下了只有天子一人,后来,天子还同旁人大婚……听传闻,有说洛家丢不起这个颜面,所以黯然离京的,也有说,当时洛家是被其他世家迫害,逼得离京,远离天子的。但无论是哪种,洛家在离京之后,被人寻仇,洛程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失明的。小时候还看得见,后来却失明,洛远安为了他安全,又将他安置在京郊,也不常见人,但这个人的性子还没有极端,应该是洛远安把他护得很好……”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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