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根羽毛 重逢(1 / 3)
叩、叩叩。寂静的房间里,传来格格不入的敲门声。「族长,我来了。」「进来。」男子的声音很轻,却清楚的传到外面人的耳里。门悄悄的开啟,一位黑发少年闪身入内。他的外貌不过十七、八岁,脸上的老练成熟却彷彿已活过一甲子。少年无声无息的跪下,而背对他的男子连头都懒得转。「克里斯,我对于你这次的表现感到很失望。」平淡的声音如一把利刃,插入克里斯的胸口重覆扭转。「我派你去保护夜璃,你却害她受了重伤。」「我们在第一时刻已经给予了她最严谨的治疗,大约几天后就能完全康復。」克里斯垂下眼帘。「这次是我的疏失,而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度发生。」「你可以退下了。」长发男子手一挥,下了逐客令。克里斯俐落的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他并没有发现背对自己的族长正在凝视着手中的一张全家福。相片中央,怀中的小女孩依偎着她的母亲,笑得开怀。「克里斯,不要让我失望……」虚无飘渺的声音融在稀薄的空气中,彷彿只是为了说给自己听。片刻之后,房内再度归趋安静。「秦夜璃,对不起。」在久远以前,这句话便深深的铭刻在我的脑海深处。而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是当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即将与你分离时才会说出口的话。我迷茫的睁开眼睛。暴雨、狂族、雷电,一切都恍若一场虚构的梦。我身在一间洁净的房间内,床旁的小灯是柔和的鹅黄色。床铺是柔软的羽绒,蓬松柔软的棉被使我有如深陷棉花山的小猫。「醒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赫然发现自己不是独自一人。坐在我床边的,正是那位在流浪者绑架我时出现替我疗伤的少年。他剪着一头整齐的短发,斜瀏海稍微遮盖住一隻眼睛。身型偏瘦,但颇为健壮。他穿着简单的黑t,露出的肌肤则是偏欧洲人的白。「还疼吗?」「疼?」他指指我的腹部。「伤口。」经他一提醒,我才想起自己负伤在身。我掀开衣服检查,别说是痊癒了,腹部连个伤口都没见着。除此之外,身上的衣物也不是我的,却意外合身。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少年。他并没有解释伤口为何能癒合的如此快速,只是点点头。「没事了就好。」「沙利叶呢?」我怯生生的问道。当晚最后的情况我其实并没有很清楚,只记得自己被松开。「他无法进入闇族领地,在把你交付予我之后便消失了。」少年哼了声。「明知道自己保护不了你还要闇族给他机会,我一定是瞎了眼才没有第一时间把你带走。」「这里是闇族领地?」我以为闇族应该更黑暗一点,像是把墙壁漆成黑色、住在山洞里之类的。因为当下的环境真的太过舒适,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对方噗哧一笑。「我们是天使,不是山顶洞人。不过如果你想看峡谷,我们这里是有的。附带一提,我是克里斯˙戴列洛斯,族长指派来负责保护你的人。」我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努力不要表现得太过窘迫。「沙利叶知道你的存在吗?」「当然知道,不然当时他也不会这么果断的将你往下丢。」床旁的手机在克里斯说话时震动了下,亮起收到简讯的提示。「你父亲来了。」我差点把水喷出去。「现在?」对方可是堂堂闇族族长啊,我这样子要怎么见他?克里斯咳了咳,彷彿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我更坏的消息。「实际上,他已经在门外了。」我突然有股衝动想躲进棉被不出来。敲门声响起,克里斯看着我,给了我一个「准备好了吗?」的嘴型。没,完全没准备好。「族长大人,请进。」门打开的同时,克里斯已经双膝跪地。「免礼。」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名十分漂亮的男子。他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紫色眼眸,滑顺如丝的黑发垂至腰际。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搭配乾净的黑西装裤。我愣愣的望着他,从小到大预计见面后要责骂他的话在看到他的同时却已烟消云散。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我分别多年的父亲。我理应恨他、责备他,狠狠的替母亲打抱不平。但在这一刻,我任何话语却都说不出口。他又往床旁靠近了些,低声唤出我的名字。「秦夜璃。」接着在漫长的追寻与等待之后,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父亲真正的名字。男子露出温柔的笑,伸出手。「好久不见,我是你的父亲,秦月。」在那之后,团聚的一家三口安静的享用了一顿重逢大餐。看着母亲活生生的坐在我对面,我的内心便百感交集。少了家庭压力及繁杂的工作,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脸上也一直掛着笑容。在母亲这个角色的背后,她同时也是一位思念丈夫的妻子。能和自己的爱人重逢,想必一定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在想这件事的同时,沙利叶的身影也悄悄的浮现在脑海中,但我旋即将之挥开。「夜璃,需要加菜吗?」母亲把装菜的盘子推向我,试图打破这尷尬的静默。「……谢谢。」我好几次都曾幻想过,要是母亲的自杀是假象,只要回家她就会凭空蹦出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一场玩笑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我从没想过会是现在这般景象。「我想对于没早点接你过来向你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父亲缓缓开口。「我原想让你多些歷练再请克里斯带你过来,没想到却会发生那种事。」
「狂族族长到底为什么要追杀我?」我和她无冤无仇,因此可能只有父亲知道答案了。果不其然,父亲轻叹了口气。「这件事很复杂又有些不可思议,但若你想知道我愿意告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