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 2)
这位柳公子只比严暮自大了两三岁,去岁房中已经有了庶子。柳家怕拖得久了,庶子大了之后他在湖州城里难找正妻,于是就想趁着庶子还是热乎的,大张旗鼓要找个人填进去遮羞。这个遮羞的人选——正是严暮自,而且因为柳家那边肯下银钱送礼,连严东山的口风都开始松了起来,说什么亲上加亲也是好事。天知道这个柳家算得上严暮自哪门子的亲戚。严暮自其实也不喜欢这个傅允文,只不过是她现在需要一个钟情于自己的男人罢了。傅允文又是杨氏的侄子,她父亲是不会得罪杨氏的,毕竟温知州可是他上峰的上峰的上峰。只有把这门亲事稳住,她才能不去当庶子的继母。她仰起头看到树杈上有一窝没来得及飞走的鸟儿,两只大鸟拼命张开双翅抵挡风雪,仔细看来,它们的翅羽底下还有几张嗷嗷待哺的嘴。严暮自收回目光叹气:“谁说不是呢,就算是受了风寒死了,也比嫁给脂粉贼要强。”翠圆过来拉她的手,她回眸笑道:“姐姐放心,我小的时候柳氏没有摁死我,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朱果思虑简单,口无遮拦:“不若再寻寻舅家吧,凭娘子的人才品貌,定能寻一个心悦的郎君。”“阿娘当初与那边彻底断了干系,不出一年那边就迁走了,后面再没有了消息。若是我这婚事要托给一个寻都寻不到踪迹的外家,傻朱果,这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严暮自摇摇头,接着道,“莫说如今没有时间,便是有时间,又哪里真的有什么心悦不心悦的。你看娘亲,倒是寻了个心悦的,最后又是什么样子的结果?什么爱不爱,就算再心悦,到后头也不过是互相算计。既然如此,那我宁愿一开始就是算计。”朱果看了一眼翠圆,翠圆叹气浅笑,严暮自则是摸摸她的头。朱果还是小孩子心性。严暮自抬眼看到傅允文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抬脚跟了上去:“走吧,去赏雪里玉梅。”她刚走两步,又停下来,对朱果道:“你去找阿舒,让她叫人来救救这窝鸟儿。”朱果得了令,点头往回走。作者有话说:赵孔雀:是的,没错,我大冬天去钓鱼媏媏:= = 四场梦严暮自和傅允文没能清净赏多久的雪中玉梅,就被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厮打断了。小厮身穿的衣服不是知州府里的制式,但是傅允文明显认识他。小厮得了傅允文是首肯,走了过来,附在傅允文耳边说了什么。傅允文的眉头蹙起,看向严暮自时才松了一些:“严妹妹,你且在此处赏梅,我很快就能回来。”严暮自旋即绽出一个体贴的笑容:“好,傅表兄。”傅允文和小厮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拐角,翠圆转回视线,抱怨道:“这也真是个书呆子,哪里有让娇养的小娘子在风雪里候着的道理。”严暮自抬眼望向白茫茫的冰面,语气平和,并不因为傅允文将自己丢在风雪中,又让自己原地候着而气恼:“车里还有件厚实的银鼠皮大氅,姐姐去取来吧。”翠圆犹豫间,严暮自又道:“朱果也去了一阵子了,算着时候该回来了。不知道这个傅允文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在这里候着。不顾身体痴痴赏花,这才是他最想要的。”见翠圆还在踌躇,她催促道,“姐姐,脚程快些便冻不着我了。”翠圆这才抬起脚往外走去。严暮自转过身去,对着挂着雾凇的玉梅发呆。其实,像这样子需要付出被冻得嘴唇发青的代价的所谓雅趣,她并不以为然。但是,如果说傅允文此时在这里问她,这株雪玉梅的妙处在哪里,她可能从各个角度切入,说出无数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不过,此时此刻此地,只有她一人的情况下,她倒是没兴趣去看那株呆愣愣的梅花。她的目光飘过梅花下头的石头上,看了两眼,又觉得那石头长得实在是有点像刚才的鹿肉。刚才,她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吃得极慢。她是本想着要慢些吃,谁料傅允文不按套路出招,突然把她叫去赏梅,所以,其实真要算下来她根本没吃几口。加上早上又喝了消肿的薏米饮子,多更衣了几次,此时早已腹中空空,想起刚才油香鲜滑的鹿肉,不由得唇齿生津。咕——她的肚子极小声得响了一下。严暮自赶紧回头四顾,发现四近无人,刚要松一口气,就看见一个郎君从远处拐角直直朝她奔来。待看清来人的面容,她本来画得平顺温婉的眉毛很不羁地往上挑了一下,很快恢复原状。就在她毫不犹豫旋身离开之时,只听见那人叫了出声。“三妹妹走得这般急做什么,表姑母说你和那个什么书呆子在这里,那个书呆子呢。”那个郎君其实眉眼还是英俊的,只是眼下乌青,目光过于轻浮飘忽,倒是累得那本身有六七分的好看,变成了六七分的猥琐。这人正是柳氏表了十万八千里的表侄子,脂粉贼柳公子——柳夏。柳夏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并没有把严暮自吓住,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往三步之远的假山回廊旁走去。柳夏想要去拉她,不想脚下没长眼,踩上了雪棱,差点滑倒。虽然他做出了反应,还是把袍脚弄脏了,气得他原地咒骂:“他娘的。”严暮自已经打算掀起裙角狂奔逃跑了,听见后头的动静就回首瞥了一眼,只一眼,就收住了脚步。傅允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赶回来了。
她本来只是回头看一眼情况,一看见傅允文赶回来了,立即挂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傅允文刚刚听见了柳夏的粗口,又看见严暮自娇柔的委屈样子,哪里还憋得住气。“住手!哪里来的登徒子!”他冲冠一怒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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