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 / 3)
来东院那边闹腾得厉害,活都快活不下去,也就自然接受了娘子的出格。按照她家娘子的话就是,富贵险中求。昨晚严暮自在做准备的时候也说得清楚了,既然已经是退无可退,那不如主动出击,在太子殿下那里搏个头等的宠爱。反正他这样的身份,以后自然也会腻了,待他腻了之后,悄摸摸离开就是了。到时候她既没有了东院那边的牵扯,天高任鸟飞,带着她们二人那可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翠圆主意不多,一贯是什么都听她的。但是见她回来这么说,也多少有些心惊胆战。赶紧过来拉起她的衣袖和衣领,细细看了身上没有伤痕,缓缓这才道:“幸好幸好,我有个表姑在宫中当差,回了家之后说。那些不行的郎君最喜欢磨人,倒霉的娘子嫁了,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肉呢。”朱果又递上一块桂花糕:“娘子,就吃一块吧!平日里不敢多吃,现下都这般处境了,就吃一块吧!呜呜呜……”严暮自咬了一块在嘴边,嚼吧嚼吧吃了,灌下一口热热的茶水,没等主仆三人继续为这件事情感到哀戚,就听见温舒欢快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严姐姐……”不多时,门被敲响,翠圆赶忙推着严暮自去屏风后头换衣服,朱果则是一溜烟过去把门打开了。温舒今日梳成个双环髻,桃腮软乎乎、粉嘟嘟,进来后见她在换衣服,就乖乖坐在杌子上吃桂花糕,等她从屏风后头出来,马上挽住她的手臂弯。“今日不去打坐了,不好玩。她们都往后山梅林去了,吃饱没事干又在那头对诗呢。虽然我也不喜欢对诗,但是听说那里有许多好吃的糕点,我是要过去吃些解解闷的。你今日可必须要陪我去啦。”温舒可是还记得昨日在大殿上,她没陪自己一起去更衣的事呢。严暮自揉揉她的小粉腮:“好好好,今天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刚才她过来的时候,梅林还没人,眼下雪都被铲干净了,早就支起了桌子。幼黄的腊梅旋落,四处放着取暖的银炭盆,每三步还放着一个兽首铜熏香炉,袅袅香烟从兽嘴中妖娆钻出,芳香四溢。严暮自皱起鼻尖吸了一口气,左边走出一个人影,含笑道:“也是梅香,都是从树上取的梅花制成的香,香味艳而不俗。”她侧首去看,落入眼帘的是早晨那个清朗郎君的黑深墨眸。杜英往旁边坐下,道:“二位到得晚,只有我这边还有一张案几,只好委屈迁就一下了。”温舒眼风一扫就看见有张案几上放满了各式糕点,迫不及待坐在旁边大快朵颐,严暮自刚要坐在她旁边,就被杜英叫住了。“严娘子,我这边也有糕点,正好我想问一些关于曲谱的事,不若娘子先暂时坐过来?”杜英的嗓音和他的人很像,温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严暮自不好拒绝,坐到他案几的左侧边:“其实我也是粗通皮毛。”她是得过外祖一些教导不假,可没过多久娘亲就和舅家断了关系,后来她也就再也没有去过河东。后面她的技艺都是看娘亲誊下的要领来练的,虽然娘亲也是外祖亲手教出来的,可惜当时她已经身子大不如前了,脑子混沌,写的东西自然也不够详尽,她后面学着也就自然不会得十成十的神韵。有在诗会上见过她弹琵琶的娘子郎君都围过来,娘子们的目光在杜英身上流连,郎君们的目光则是在她的身上痴缠。终于,一个胆子大些的娘子开腔了:“早在诗会就想和严娘子结交了,你拿手琵琶可称得上出神入化。”严暮自谦虚:“雕虫小技耳。”那娘子扯出一条软剑,看向她爽朗笑道:“可请娘子赐乐?”这就是请她帮忙伴奏舞剑的意思了。她有些遗憾:“今日出门匆忙,不曾带着琵琶。”温舒也想看热闹,自告奋勇:“我让婢女去取来?”严暮自未及反应,就见杜英从身后取出一把琵琶递给她。那琵琶头颈流畅,背料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她甫一上手,就知道这是一把难得的好琵琶。“用在下的吧。”杜英眼神温柔,看向她是带着鼓励。她也不忸怩,调了几下,指-尖轻拢慢捻间,似幽幽春水引人痴醉,轮指扫弦,又似万马齐喑让心沸腾。杜英看向她弹琵琶时习惯性挺直的脊背,以及那颗妖冶得刺眼的红痣,心不自觉塌陷出一块柔-软。她比起小时候,弹得更好了。剑影伴随着琵琶之音,由快及慢,悄然收起。一曲剑舞停-下,四座掌声雷动。那娘子舞完剑,白皙的额头上冒出细碎的汗,她大喇喇接过必须的巾帕,揩净头脸。“痛快痛快!”她有心跟严暮自结交,便自报家门,“我是城北江家二娘。从来只听见娘子美貌的名声,他们可真是肤浅,娘子这一手琵琶铮铮如雷,曲声知人,我倒觉得娘子胸有乾坤,比美貌更值得赞颂。”温舒怕她不知道,趴在她身后小声提醒:“这是府州军令江家的二娘,江凌。”“江娘子身姿飒爽,我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笑道。二人相见恨晚,坐一起谈了许久的剑与乐,杜英眼风幽幽一扫,不多时,有人过来将江凌叫走,这才歇了话头。江凌走后,杜英又让人送上一把古琴,对着正要起身离坐的严暮自道:“娘子既然成全了别人的心愿,向来某想要与娘子合奏,娘子也不会拒绝吧?”周遭的人也起哄:“娘子再弹一曲,今日可算是有耳福了。”严暮自无奈坐下,又抱起了琵琶。点点星黄坠-落二人身侧,郎君面容如玉,眉眼温柔,手上琴音淙淙流转,严暮自极快地配合着他的琴音,铮铮琵琶声交融入里,任谁看了也是一对璧人。曲刚终了,掌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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