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2 / 9)
是不是她的阶下囚,是不是已经沦落成她的畜奴,这一瞬,他都回归了他最本来的职责——她的大哥。三年前她给他下毒,迎来了彼此长达一年的冷战。他虽不会对她撕破脸皮,但他可以随时陷入到防备她的状态,并不惮把他对她的厌恶全数展现给她看。如今,他的遭逢比三年前还不如,可他的眼里没有了憎恨,没有了防备,虽然他看她的目光里总有一股难言的哀伤,但那终究是自己熟悉的信任了。她不知该同现在的他说点什么,只是心情复杂地拿来针线,带来属于自己的那一床棉被。与给君不封准备的棉被相比,解萦给自己准备的棉被更为对付,已经不是针脚细不细密的问题。君不封虽对此早有预感,真见到那床针脚稀松的棉被,还是下意识眼眶一湿。小丫头恨他,憎他,骂他,打他,可下意识送来的东西,又总是想把她力所能及最好的东西送给他。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即便他让她伤透了心。他吸吸鼻子,自嘲地笑了笑,快速替她缝补起被褥,而女孩就坐在他身侧,环抱双膝,沉默地看着他。君不封手脚麻利,很快替解萦将那一团乱的针线理清,查漏补缺完毕,他郑重其事地将这床棉被批到了解萦身上。兄妹俩以同样的姿势对坐,君不封意识到自己大敞着腿,姿态甚是不雅,下意识又去遮羞,解萦讥嘲地挑眉,又掸了掸棉被上的棉絮,冷声问道:“这是何意?”“夜深露重,密室阴冷,女子性寒,现在你又在屋里开了一扇小窗,大哥血热,不觉得有什么,但你这样下去,会容易冻病。”她沉闷的脸上似是突然被他撕裂出一条狰狞的口子,她毫不买账地把被子甩向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现在知道疼我了,以前呢?以前你是怎么骗我的?现在才来朝我示好,晚了!”她到底没能压下这几年的不忿。君不封唇角一勾,不顾她的闪躲,将她反手转到自己怀里,强行替她披好被褥。女孩一如幼时一般坐到他腿上,可如今的她即便轻再盈,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而非没什么分量的小豆丁。大腿的僵硬提醒着逝去的年华,他又怔怔望着她。几年前面对解萦的示爱,他尚可以告诉自己,那迷恋只是一时兴起,都是过眼云烟,等她长大,见识的男人足够多,她就会明白像他这样的亡命徒根本不值得她驻足。可在他半吊子一般奔走为自己洗冤的两年里,她却不声不响替他布了一个精巧的局,如此精细而稠密的准备,已经让他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她对他的爱恋仅是她的一场错觉。抬手捋了捋女孩的头发,君不封恍惚道:“丫头,你骂得对,以前大哥凶你,是大哥不识时务,伤了你的心。你对此打我,骂我,大哥都没有怨言,因为是大哥做得不好。你对大哥情真意切,我若如今再对你冷言相向,那是我冷酷无情,辜负你的情意。”素来绝情的君不封嘴里居然蹦出这样有情的一句话,解萦甚至怀疑她一时听错。可随之而来的,是男人苦涩的相拥。她迎头撞入他怀中,看他胸口的凤凰蒸腾,一床棉被披到两人身上,他像过往一样向她微笑了:“丫头,谢谢你一直以来为大哥做的一切。”解萦鼻子发酸,险险要哭,锁链牵动,男人已经提前替她拭了泪。她对他又踢又踹,又骂又打,而他仅是搂住她,坚定不移地搂着,就像很多年前他心死(三)君不封叹息一声,动作僵硬地搂住她。半晌不敢喘一口气。解萦察觉到他的紧张,心里很是不满,提膝撞了他一下,男人吃痛松开手,神色却轻松不少,赶在她发飙前,他急忙道:“丫头,你……你能不能给大哥一件衣服?我知道现在我不配穿衣裳,可就算醒后还得脱掉,现在也是要穿的。我……我没办法就这样抱着你。”解萦朝他身下冷冷瞥了一眼,唇角勾着一点轻蔑,她当着他的面解起自己的衣扣。君不封一下涨红了脸,连忙拦她,可单是触摸她的指尖,他整个人都如同过电。后面更是连看都不敢看她,解萦稍一伸手,他就惶恐地向后一退,汗毛直立。解萦更生气了,薅着他的头发又往他胸腹踹,尖声骂道:“我是话本里的蛇妖吗?要张口闭口吃了你?凑过来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解萦越想越气。君不封越抗拒,她就越要钻到他怀里!她强行将身体嵌到他胸前,围着那已经被她咬肿了的茱萸狠狠咬他,腥甜的血液又一次渗入口中,她挑衅地揪着他的耳朵,舌尖色情地搅弄他的耳廓,朝里面轻轻吹着气:“君不封,我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钻你怀里,你敢拒绝我?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底气和我谈什么条件?”君不封神色一黯,强忍着胸膛不时的疼痛,他小心翼翼揽她入怀。解萦怒喝道:“抱紧点!”他吓得抖着手照做,闲着的手又下意识捂住了胯。解萦看他这样就要翻白眼,又心知确实不能一次逼他太狠,也就不再揶揄他。君不封长久保持着这种僵硬的姿势搂她,解萦舟车劳顿了一路,被他这样“严阵以待”,实在没什么睡意。但她现在毕竟是被清醒的他抱在怀里了,就算君不封再不情愿,他也得知道,他怀里有她!打量着君不封英挺的面容,解萦渐渐失了神。暌违已久的快乐重新找到她,她终于可以长久地凝视他,再也不必顾及包括君不封本人在内的想法。横竖现在也不困,他又这样赔着小心,让她坏心皱起,忍不住逗逗他。手指在他胸口徐徐划着圈,特意逗弄着中心的那一点,她任由自己尖利的指甲掠过他坚韧柔软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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