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 / 2)
读书身上尽显文人之雅,初次给女子赠花却也免不得心生紧张。那束粉红色的花颜色温柔,其间还伴着绿叶以作点缀,看得出送花之人的用心。温然看向那束花,明明是毫不相同的颜色,她却偏偏想起那明黄色的郁金香,比眼前的花颜色要张扬浓烈许多。她一时没作反应,沈盈看得出她心思不在,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回过神来,正对上纪谨言试探期盼的眼神。她一瞬犹豫,接着伸手去接花:“那便多谢纪公子了。”话音刚落,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花枝,眼前忽然走来一人,近前道:“不知眼前这位可是户部侍郎温大人家的长女?”此人着一身深紫色宫女服侍,身后还跟着两位侍女。温然指尖一缩,她收回要接花的动作,微微颔首:“我正是,不知您是……”“奴婢在贤妃娘娘身前伺候,贤妃娘娘偶闻得温大姑娘才色无双,有意见上一见,这才叫奴婢亲自来迎。若是姑娘无事,不知可否随奴婢去朝凤楼一趟?”现下宫中妃嫔与京中贵眷都在朝凤楼说话谈笑。这位嬷嬷虽然言语不强势,但是贤妃娘娘派人来请,派的还是身边近前伺候的管事嬷嬷,谁又敢不给这个面子?温然自然无法推拒,沈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她摇了摇头示意沈盈莫要担心,便随着杜嬷嬷一道前往朝凤楼。纪谨言捧着花站在原地,看着温然越走越远,他手中的花到底没有送出去,而这位杜嬷嬷的出现,没来由让他心中一紧。温然此去,心中亦有些不安,但她习惯在人前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思情绪,神色保持着恭敬平静。她不明白徐贤妃为何突然起意召见她?难道是赵锦儿在贤妃娘娘面前说了些什么?若真是如此,那此去就是一场鸿门宴,等着她还不知什么。朝凤楼在玉颐楼之后,温然跟着杜嬷嬷上了二楼,未及近前已闻女眷声音。“贤妃娘娘,温大姑娘到了。”随着杜嬷嬷一声通禀,花厅内的说话声减弱至无,众人将目光投向厅外等候的少女身上。她身着淡蓝色的对襟绣花百褶裙,今日打扮并不张扬突出,发饰也以精简为主,蓝色花簪点缀其间,一对珍珠耳珰缀在耳边,她微微颔首等在外间,不见其容貌,但见脖颈修长肌肤盛雪。坐在最上首的正是徐贤妃,她一身华贵的彩绣牡丹锦缎宫装,容貌偏向明媚艳丽,多年岁月也难掩她的风采,宫中能及她的女子更在少数。她听见杜嬷嬷的话,长睫微掀,朝外看去。宫中美人甚多,徐贤妃见惯了美人,她这么打眼一看,便来了兴趣,柔声道:“快让人进来。”温然跟在杜嬷嬷身后上前见礼:“臣女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永嘉公主的马球赛前,秦氏找人教过温然她们规矩,后来为赴这杏园探花宴,秦氏让嬷嬷再次叮嘱教了她们一遍,为得就是防止遇见贵人礼仪出错。是以当下温然规矩周全,礼仪姿态不见一丝错漏。徐贤妃眼中微露赞赏,她抬手道:“起吧,近前来让我瞧瞧。”温然起身,缓步上前行至徐贤妃面前,她步履轻缓若无声,一行一步裙角不动,从始至终低眉颔首,但并没有明显的怯意。徐贤妃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她道:“抬起头来。”温然抬头,她今日薄施粉黛,一张芙蓉面冷艳出众,朱唇黛眉精致如画,令人眼前一亮。徐贤妃看着,眉间一动,心中了然赵启临为何会起了心思——这样的美人,确实有几分难得。看来这温家大姑娘先前确实不爱走动,不然以她这容貌,怕是都不会有什么退婚之事。徐贤妃心中思量,面上含笑道:“先前一直听闻温大姑娘姿容出众,今日得此机会一瞧,本宫才知并无虚言。”“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温然颔首道。徐贤妃笑道:“如何不敢当?本宫瞧着你便心生喜欢,这副镯子也很配你的颜色,你来试试。”徐贤妃说着褪下手腕上血红玉镯,温然不敢接,推辞一番之后,却还是不得不接下那玉镯。少女手腕白皙纤弱,血红玉镯套在其腕间,更显得那皓腕纤凝,使人伸出握持的心思。赵启临到花厅门外时,瞧见的正是这副场景。少女雪白的皓腕在他眼中一晃而过,接着被浅蓝色的衣袖遮掩。他目光一闪,笑着跨进厅内:“母妃这么急匆匆地叫儿臣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徐贤妃迎上赵启临的目光:“哪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先前你在母妃面前提了这位温家姑娘一句,我好奇召她过来看看,顺便让你来陪母妃说说话。”只这么一段话,在座女眷便听出了些意思来——原先她们还在想,贤妃娘娘怎会突然起意召这位温家姑娘?现在看来是五皇子起了意,贤妃娘娘这是提前相看呢。其他人能听明白的话,温然又怎会听不懂?她垂眸看到眼前那片赤色绣金纹的衣角,头顶若有似无的目光投向她,她心头猛地一跳,强烈不安起来。五皇子赵启临走上前,他容貌与徐贤妃肖似,生得俊昳张扬,眉眼间又可见与皇帝相似的英气。他面上带笑,仿佛一团和气,但毕竟是天潢贵胄,看向旁人的目光会带着审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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