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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夜,白狼王请睁眼(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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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夜,白狼王请睁眼(2)依旧是那个大雨滂沱的深夜。心脏狂躁的跳动,四肢踩踏在落叶上,急促的沙沙声掛在风声上,能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划开空气,风在四周拥护着我的躯体。墨黑的身影飞速流过林间,像是用毛笔在山水画之间划出一条横线。「要到了。」大脑愉悦地发出指令,那乌黑的身影又快了一些。几分鐘后,它穿出森林。逕直朝着阿卡奇的帐篷奔驰。月光却开始收缩。「不!」它高喊,像是玩具被没收的小孩,歇斯底里的奔走。谁都知道,失去玩具的孩子就会变成发狂的野兽,暴力的宣洩他所有不满。可现在失去玩物的,已经是一隻野兽。本来已经很快的速度又上升一个档次,若说刚才的只是一般的快跑,现在则是身后有雪崩般,点燃生命之火的疯狂。炸药般的力道,每步踩踏都是将自身的力量毫无保留的输出,而大地只是沉稳且冷静的,推动着这头失去耐心的野兽。狼人俯衝进一声不响的街道,锐利的兽爪刮伤着地面。「那个帐篷!月光!」即使它的话已经含糊不清,却完全能强烈感受它想说的话,它的慾望。月亮照进地面的大小只剩下半经约五公尺的圆。狼人距离帐篷五十公尺。狼人的夜视能力是所有犬科动物之中最好的,而它看到了那个月光之下、暴雨之中,完美的仿若一尊石膏像的女子,阿卡奇。手中的水晶球绽放奇异色彩,整个画面充满神性,好似文艺復兴时期的名画。月光继续蜷缩着收起光线,凝成一条细丝。狼人距离帐篷十公尺。那女子动了起来,雨散落在他的身上却没有让它显得有丝毫狼狈感,反而是将整个画面营造的更为凄美。她走回帐篷,身影如梦似幻,彷彿从未存在。只差三步。黑色毛发炸开,全身起满鸡皮疙瘩。两步。如同马拉松选手离终点前的最后几步,或是终于将蜂巢拍下树的棕熊。一步。用尽一生力气伸出双手,抓住月光,像是地狱垂降下的金色蜘蛛丝。双手张至全开。抓紧。月光消散。因以极度不自然的姿势伸手,所以狼人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它急速回復身体平衡,将视线从地板转向天空—乌云,乌云。「吼啊啊啊啊啊!!!」情绪溃堤,近乎偏执的慾望盈满出容器,泉涌出疯狂的恨意。「夺走月光的,是那个女人喔。」与十年前相同,香甜的语气带着挑逗般的煽动,在黑暗中回盪进狼人耳里,搔弄着它崩溃的大脑与杀人的念头。「夺走月光的,是那个女人!」狼人彷彿成了痴迷的信徒,木偶般的重复着这句话。「杀了她。」大脑最后传出的,剩下这个简单粗暴的命令句。「杀了她。」狼人扯开帐篷,帐篷内的摆饰受到剧烈摇晃摔落地面。框啷。杀红了眼,狼人威吓般的低吼,张开的大嘴滴下几滴口水。当它以为这个弱小的人类女性会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放声求救时,阿卡奇却完全不如它所预料。她只是,掛着她招牌的迷濛浅笑,闭着眼睛安静的站着。雨水轻灵的从她的发间坠落,滴抹在颊上如一株泪花。狼人愣住,它完全不懂。「为什么她不怕我?快害怕我啊!拼命的逃跑啊!畏惧我的力量啊!」狼人用着没有人类会理解的语言咆哮,而阿卡奇睁开了眼睛。缓步走向狼人。「不要过来!惧怕我啊!为什么!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狼人开始显得不知所措,竟开始往后退开几步。「走开!」狼人似乎奋力地想要挣脱什么缠绕在它眼前的梦魘,用力地向前甩出狼爪。生物的触感。锋利如狼爪,轻松的刺进了阿卡奇的柔软的腹部,鲜血顺着爪子倾泻在狼人的双手上。阿卡奇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觉,走至狼人身前。阿卡奇拥抱了狼人。一如母亲般慈祥、温暖。「辛苦你了,不是你的错。」狼人瞪大双眼,出现了十年之前在尼佩拉身上相仿的事情。黝黑的长毛渐渐变短,令人畏惧的脸也开始趋于人型,或许是记忆逐渐混乱,它的手立刻从阿卡奇的腹部抽出。但这时本来还有狼人的手堵住的腹腔开始更大量的出血,狼人一时之间慌张了起来,连忙用手再次堵住了伤口。阿卡奇昏厥在地,而血彷彿获得自我意识自顾自流出。「不…不要!停…停…停……住!」

阿卡奇的指尖失去了做为人类的最后一点温度。狼人此时已经几乎变回人形,疯狂的冲出帐篷,逃离在夜色之中。雨声再次淹没世界。淅沥淅沥。阿卡奇的眼里看出去,是一片水色。彷彿置身在海底世界,被不知何处发出的光线闪的剔透,水蓝的色调折映出梦幻氛围,衣物也随着海里的流动飘忽不定,斗篷也被光线纺织,紫色跟着在这个空间荡漾。令人意外的是,阿卡奇是可以自由呼吸的。轻柔地摆动四肢掀起泡沫,四周的一切太过奇幻。阿卡奇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来到这个空间,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空间要做什么。此时,光线的来处在水里冒出一个圆环,像是在水底往上看到的泳圈。圆环将一个新的东西倒入水中,一种绿色的液体,与水交融后变成更加漂亮的湖水绿。像是墨水在水中扩散,绿色的液体意外地顺着物理规则,靉靆似的烟散在水中。在阿卡奇仍不清楚那个绿色液体究竟是什么的时候,绿色液体瀰满整座空间。狂躁的热量。蒸发的声音从底部灌满整个空间,蒸气瀰漫进来让整个环境更加扑朔迷离。纯净的湖水绿竟开始调和成暗红,从脚底延伸至头顶染红了原本温暖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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