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 / 2)
遗诏太后一双混沌的幽深眼眸她床榻边跪坐的这一对孙儿孙儿媳, 郎君丰神俊朗,英挺俊美,女郎更是桃腮杏眸明丽无双。观其容貌登对至极。“好, 好将珣儿交给你,哀家放心了”“去去将你母亲叫进来有话叮嘱她。”太后朝珑月无力摆手。珑月知晓太后说的母亲乃是晋陵长公主。她含泪应下, 惘惘起身, 在郗珣静默而温柔的眸光下,敛裙一路匆忙小跑出殿。她怕, 她慢了一步,便叫这对母女天人永隔。“公主, 太后唤您进去。”珑月不安开口。晋陵听闻此话, 面容沉静,步履匆匆而去。她入内时, 也不知儿子先前同太后说了何话, 太后竟老泪纵横, 颇有一份心愿已了的安详模样。晋陵也将近五十的人了,甚至早做起了姑祖母的年纪,在皇室中辈分也高,所有人都尊她敬她,也只有在太后面前, 晋陵还能像个孩子, 叫母亲疼爱上几分。而如今,总是纵容自己的老母亲也要离世, 晋陵长公主跪倒在床榻边, 喜怒不行于色的贵主也止不住悲恸起来。她扑去床沿, 紧紧握着太后苍白瘦削的手腕, “母后”太后并不看晋陵, 只牢牢望着外孙。“趁着外祖母如今还在,就将你的婚事定了”晋陵长公主明白过来,心中暗骂孽障。“母亲!您糊涂了,怎能如此纵容珣儿胡闹!”郗珣双眸朝她看来,那双眸眸色幽深,泛着难以压制的冷漠和阴翳。仅是冷冷一瞥,晋陵长公主话语堵在嗓子眼里,再难说出一句来。郗珣皙白手指骨节覆上落于床榻一侧的宝相花纹万福万寿锦衾,低垂着睫,朝着榻上老人轻笑,“她年岁尚小,该叫她先承欢父母膝下,如今这般就很好。至于日后,孙儿自己做的错事不敢叫您担着,孙儿会自己去常府说清道明。”纵然太后是真心疼爱于他,可郗珣终归是藩王,心有顾虑,如何能与太后直言?可郗珣却又听太后哀叹,有气无力的模样叫人心酸。“都道慧极必伤,你活的这般透彻,便算你能走一步算十步算百步,可那可那又能如何?你能给自己的心意留了几分?你是人,不是那些佛陀,是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偏偏要叫大好的年岁随意蹉跎——”“小娘子的心意此一时彼一时,你这般温吞吞的性子,总靠着那孩子亲热你?等小姑娘新鲜劲儿一过,你年岁又大了这许多,她那般活泼的姑娘能喜欢你这无趣古怪的才怪。”太后的气色在这片内室之中,竟隐隐生出红润,连浑浊的双眼也清明了几分。晋陵长公主在一旁听着,任凭她咬紧牙关觉得深受屈辱,也无人注意她半分。“外祖母是怕啊你亲手养大的姑娘,自己舍不得磕着碰着的,到头来一转眼就不知便宜了谁家小子去,你那时再后悔可还有用?”“哀家可是早听说常尚书在前朝寻郎婿了——”也不是是不是回光返照,老太后如今精气神好了许多,连话语都说的连贯起来。“一年半载看着短,谁知会有什么变故,时下才是要紧事”沉溺于情爱中的人是听不得这般的话的,郗珣岑静着眉眼,纵知太后吓唬他,却也止不住的面色青白起来。他低声说:“孙儿先去问过珑月,若是她同意”太后道:“你别问她,她心里眼里都是你,焉能不同意?”郗珣凝视着外殿位置,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知晓有她的地方,总不自觉的唇角扯起。窗外斜阳透过三交六椀菱隔扇窗,伴着若柳絮的飘洒风雪,投入遍地浅淡光影。郗珣替着老人掖着被衾,答应道:“那便全凭外祖母做主。”入了冬季,正午时候尚且不觉冷,等到太阳渐渐西沉,呼啸寒风簌簌雪雨,便使人冷得有几分受不了。内殿四处烧起地笼,炭盆,前来侍疾的女眷们纷纷躲在正殿取暖,珑月受不得里头郁闷叫人心头发紧的气氛,扶着朱红漆金的廊柱,一步步走去宫廷廊下。如今的满宫室中,也只她与孙三还能有几句话说。果不其然珑月又在廊下见到出来透气的孙三,孙三穿着单薄衣衫,如今靴头沾了雪遭这北风一吹,登时湿漉漉一片。连脚指头都一阵阵冰凉麻木。珑月瞧见她被冻的可怜,连忙将自己手中的小袖炉递给她。孙三有几分不好意思,想要推却。“今日刮北风凉嗖嗖的,估计待会儿还要更冷些,你留着自己暖和吧。”按说她们身份放在宫外,哪个不是奴婢成群?奈何入宫侍疾总不能带丫鬟来,且仁寿宫如今侍疾的女眷太多,连往日不起眼的小袖炉也成了金贵物件,都不够人手一个的,且谁又敢开口朝着仁寿宫要?便是孙三如今堂堂亲王妃,被冻的手脚发麻也不敢说一句的。“我不冷的。”珑月摆摆手,“冷我就再去朝陆芳要一个。”
她笑着将自己暖呼呼的手递过去,示意孙三摸摸,孙三摸了一下,便也没再与珑月客气,将袖炉取了过去,宝贝一般两手揣袖,捧着小炉子取暖。两人间的交情其实并不深,可许是性子契合,便是没话说两人坐在宫廊吹着冷风也不愿意去正殿与一堆女眷们挤。珑月看着孙三,欲言又止。孙三有些莫名,奇怪道,“珑月有什么话想与我说?”珑月心里暗道自己糟糕,她左右看了看,复而问道:“五皇子今日没来么?”孙三叹了口气道:“他呀,这几日都在准备往南地赈灾,事情多连王府也回的少,只怕是要晚些才能入宫来。”珑月听了不由得诧异,“听说那里不安全,连钦差都丧命去了,五皇子身边的侍卫带的可充分?”“他正是去办理此事的,镇压那些乱民不然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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