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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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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纷纷面面相觑。大殿上,天子一面打开册子,一面听孟行说道,“数年前景王谋逆,宫中遭逢罹难,先帝和诸位皇子皆未在景王与乱党手中幸免,后来天子登基,动乱得平,又着大理寺彻查此事,各地景王欲孽无所遁形,但当时,淮阳郡王府并未在此之列。”孟行言罢,殿中纷纷哗然。如果说早前孟行的言辞还算隐晦,眼下就是直言不讳了。“孟大人慎言,淮阳郡王府早前已经遭逢意外,东宫并不记得早前之事,死者为大,也无从再多查起。此事再提,未免牵涉过多,也不见得有结论。”开口的是信良君。此时换了任何一人恐怕都不好开口,但朝中都知晓信良君一惯与东宫不合,又有利益牵涉在,信良君开口,反倒比旁人开口更中立理性。定远侯瞥了信良君一眼,不置可否。朝中有人赞同。宋佑嘉也跟着点头,轻声朝岑远道,“我看信良君说的是,淮阳郡王府都没人了,朝中上下都知晓东宫失忆了,这个时候拿淮阳郡王府说事,东宫怎么自清,这不是欺负人吗?”岑远没出声。孟行也看向信良君,朗声道,“正因为如此,信良君不觉得奇怪吗?”信良君皱眉。涟卿也跟着拢眉。孟行重新朝天子拱手,“陛下,正如同信良君所说,淮阳郡王府走水,阖府上下除了东宫无人幸免,而此时东宫又失忆,就算要查,东宫也说不清什么,这不反而说明此事蹊跷之处太多,但都被人逐一掩下?若是东宫此时贸然临政,实为不妥。”“掩下什么了?”天子淡声。魏相抬眸看向天子,天子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没有抬头,魏相重新将目光投在孟行身上。孟行继续道,“其一,过往对景王叛党的核查之中,并未将淮阳郡王府列为景王同宗,但景王同淮阳郡王府是乃同宗一脉,淮阳郡王府祖辈曾是景王府,也就是早前的和景郡王府过继,但此事被人掩人下了。”哗,大殿中都是惊讶之声。孟行暂时停顿,待得惊讶之声过去,又道,“不止如此,当时景王手下的谋臣里,有一人名唤薛仁书,是景王心腹。薛仁书早年曾在淮阳求学,也同淮阳郡王是同窗,两人私交甚好,也同一道外出游历,此事在当时并未被发现,不知是如何疏漏,或是遮掩下来了,微臣呈递的册子里就有当年淮阳学府夫子与众人口述与画押,确认薛仁书同淮阳郡王早前曾是同窗,且两人关系很近。除了口述画押,微臣还寻了两名知情人,人已在宫外等候传唤。”自始至终,天子都未抬头,目光还落在手中册子上,孟行说完这句,天子才缓缓开口,“淮阳郡王府远离京中久矣,已是旁支宗亲中走动不近的一支,习惯了偏安一隅,冒险做这些事情,朕想不到理由。”天子说完,殿中窃窃私语响起。是,淮阳郡王府没有立场该如此,天高水远,放着平静的日子不要,与景王一道参与叛乱,是没有理由。而且,当时也没有迹象显示淮阳郡王府同景王谋逆一事有关。时隔多年,忽然翻出旧账,就因为薛仁书同淮阳郡王曾是同窗,也有私交,确实有些牵强。若是照此推演,朝中没有几人能独善其身。孟行又道,“陛下,册子最末,有景王谋逆前几月,薛仁书与淮阳郡王私下频繁见面的证据在,也有知情人证词。”哗,朝中愕然。岑远也略微皱眉,目光看向魏相处,难道,淮阳郡王府真的同景王一事有关?但如果真有,天子怎么会……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岑远指尖微蜷。 火海思绪间,又听孟行在大殿中继续,“陛下,虽然淮阳郡王府数年来,一直偏安一隅,极少参与朝中之事,也确实像没有立场会同景王一道行谋逆之举,但即便是景王本人,在谋逆之前也没有轻易显露动机,所以才有十余年前景王逼宫,造成朝中祸患。淮阳郡王府是没有谋逆的动机,但也没有绝对的理由不会与景王谋事。淮阳郡王府沉寂已久,谁能说清,淮阳郡王可是想借景王之事翻身,靠拥立乱臣在朝中为子孙谋得一席之地?”孟行说完,殿中纷纷侧目。是,哪有谋乱之人,一心将不臣之心写在脸上的,就是景王当年也同先帝亲近,先帝器重景王,也根本没想到景王有异心,这才生出祸端来。淮阳郡王府看似无心朝中权势,但是真风轻云淡,还是沽名钓誉,真说不清……毕竟,东宫也出自淮阳郡王府,淮阳郡王府虽然遭逢意外,但子孙却日后却能登基为天子,谁说得定呢?“这些都是孟大人的推测,迄今为止,除了薛仁书与淮阳郡王确实交好之外,旁的都是凭空推测。但景王谋逆之前,看不出端倪,薛仁书与淮阳郡王本是同窗,同窗之间有一段时日走动频繁也是情理中的事。因为薛仁书与淮阳郡王走动一场,淮阳郡王就被划上谋逆的嫌疑,难不成,朝中有任何乱臣,只需要在谋事前,将朝中的肱骨之臣,家中都拜访上两回,日后就算败落,也能拖两个重臣垫背。如此,这江山社稷,是否有些儿戏了?”商姚君开口,便掷地有声。她是永宁侯的孙女,也是军中之人。军中之人多豁达,方才言辞也直白,直白里也未留余地。但凭几次照面,就在十余年后扣上谋逆的帽子,这事确实有些儿戏,不应该是御史台这样的机构做的事情,倒像是天桥下的说书先生。商姚君的性子,军中多少听说到过。一个女子能在军中站住脚,光凭战功不够,也能震慑住人。方才商姚君的一袭话就分明附和军中将领的风格,怼人,也怼得硬气。信良君不由转眸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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