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2 / 10)
了?”“驯信鸽不难,但能将雄鹰驯养得这么听话,非常人所不能及,这很有本事。”这丫头年岁虽小,谈吐却不凡,男人挑挑眉,驾着她往大道去了。才出小路,沿江正好走来一位妇人,妇人刚从城里回来,余光扫到她的背篓,男人注意到里面似乎装着孩童的衣物,他赶忙拦下她,再一探听,果然是位沿街叫卖衣物的裁缝。一番讨价还价后,男人带着给女孩买的新衣,带她向山林深处行。找到了处清澈的山涧,他把女孩放下来,让她去清洗身体。趁着小姑娘在山涧洗漱,男人也不闲着,四处打了些野果,待女孩上岸换好新衣,背上自己的小包袱,他正好把洗好的野果摆到她面前,拿了个最红的果子递给她。女孩也饿久了,根本不跟他客气,捧着野果咔嚓咔嚓啃了数口,这才有心思好好打量他。这人乍看上去像是个平平无奇的乞丐,身上却没什么异味,脖颈与耳后都很干净。他的眼眸湛亮,被胡子遮住的面孔这时正冲自己露着和善的微笑。两刻钟前,她还存着要从他手上咬下一块肉的心思,眼里蓄了一点泪,女孩斟酌着开了口:“谢谢叔叔救命之恩。”听的女孩这一声,男人不悦地挑起眉,又嬉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小丫头乱叫什么,不是叔叔,是大哥哥。”女孩捂着头,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偷瞄到男人不再蹂躏她的脑袋了,她把手放下来,还是那副瓮声瓮气的样子:“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叫解萦,家在巴陵。”男人姿态潇洒地向她抱抱拳,全然没当她只是个身高不足量的幼童,朗声道:“君不封,丐帮人士,目前在屠魔会做事。”他又摸了几个野果给解萦递过去,“小姑娘,从巴陵到白帝城,少说也有千里,你是何时何地与父母失散的?我先带你回屠魔会的分舵,向外传递消息,等……”解萦扯着他的衣袖,低落地摇摇头,君不封还欲追问,女孩却不发一言,只有泪珠滚滚下落。江风四起,他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小姑娘护在怀里。待她情绪渐缓,他冲她笑笑,重新把她放到肩上。解萦身形娇小,坐在他肩上,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动一颤,后面整个人干脆像伞一样摊开,盖在他乱糟糟的头上。洗干净的小姑娘碰到脏兮兮的他,倒也不嫌,白藕一般的嫩胳膊细腿牢牢把着他的脖颈不放,弄得他头重脚轻了一路。君不封从小姑娘之前的表现里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大致对她的遭逢有了判断,旁的话不敢再问,他只是晃晃悠悠地给她哼了一路不着边际的童谣,希望她能稍微笑一笑。天色渐晚,小姑娘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听到她这边的声响,君不封把满脸通红的小女孩稳稳放到地上,笑道:“饿久了吧,大哥哥给你捉鱼吃。”他随手从地上摸了根树杈,仅在江面扫了几眼,顷刻间便从江里叉来两条鱼,这一番动作堪称行云流水,潇洒之至。无意围观的解萦也被镇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稀稀拉拉地鼓着掌,这时她再看他,眼里是很单纯的崇拜。君不封被女童这种崇拜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身连忙去捡柴火。两人在江畔生起火,火光照亮了彼此的面容,解萦枕着手,默默看着正在为她烤鱼的大哥哥。大哥哥的面容是被胡须糊住了,但弯弯的眉眼有股别样的喜气。留意到她在偷窥他,男人本能咧嘴一笑,她也跟着笑起来。本来她脸上这一路都是愁云惨雾的黯淡,这一笑,倒真有点“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刚才何老四一伙人形容解萦“形貌秀丽”,确实恰如其分。君不封突然很庆幸,他在白帝城外乔装探听消息已有些时日,这何老四一行还是自己偶然发现的狠角色,他们的底他是早已摸清了,只是不知突然来白帝城是什么目的,仅从自己今天探听到的消息来判断,他们从事倒卖人口已有些时日,若不是他临时起意跟在何老四身后,这个小姑娘身上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一刻钟后,君不封把烤好的鱼率先递给解萦,解萦接过烤鱼,看着火光里的男人,一路憋在心里的话,藏不住了。逢君(二)“大哥哥,你刚才说的屠魔会,我是听过的。奈何庄是什么地方,我也很清楚……何老四那伙人,是专门为群龙教办事的。”屠魔会,群龙教,奈何庄,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势力帮派。群龙教起先是一帮恶贯满盈的凶徒为方便打家劫舍建起的闲散组织,时常为祸一方,又动辄因为分赃不均而频繁内斗,早已名存实亡,但近年来横空出世了一个天机散人,御恶有术,竟将这些刺头恶徒收拾得服服帖帖,群龙教也因此兴盛。至于这奈何庄,更是由来已久,其门人久居大漠,均是顶尖的探子和杀手,更与朝廷贵人时有往来。每隔几年,江湖里就会有权贵以“替天行道”的名义招揽侠客,以图荡平奈何庄,可这小小的奈何庄就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几年更是与群龙教关系匪浅,沆瀣一气,四处为非作歹。正所谓:群龙有首,一笑奈何。为了匡扶正义,“屠魔会”也就应运而生。按理说,这些江湖帮派的纷争离寻常百姓甚远,巴陵又是个相对与世无争的地方,没什么江湖势力浸染,细想女孩这一路的谈吐,君不封稍加思忖,震惊道:“巴陵,姓解……你是‘解孟尝’的女儿?”解萦点点头。解萦的生父名叫解孟昶,是个在江湖里颇有名气的书生,因其乐善好施,善与三教九流结交而闻名。久而久之,孟昶也就被传成了孟尝。如今的屠魔会总舵主喻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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